江焕的事一直是江焳心中的禁忌,夫人竟不惜把这事拿出来说……
竹砚小心打量着江焳脸色。
“公子,该去翰林院了。”
江焳神色隐有倦怠,但公事拖不得。
翰林院位于城东,规模宏大,平日里年轻学士们在此商讨事务、起草文书,来往很是热闹。
沈景连是七品翰林院侍讲,忙完事务跟几个同僚相伴往外走。
“自从钟家被抄家后,不少先前建议议和的官员上缴银钱支援,估摸着这几日陛下就要出征了。”
“陛下出征,我们休息的时间似乎能多些?”
沈景连道:“大概率是宁王监国,虽有小江大人在旁辅佐,我们也不可懈怠。”
旁边几人点头:“这说得倒是。”
几人相伴走下台阶,忽有一人问:“沈兄,今日我怎么总是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我找了整日,现一靠近你就会明显些。”
“我也现了,沈兄,你是不是跟哪家的姑娘好上了?有这种好事你可不要瞒着我们啊,我都好久没吃上喜酒了。”
沈景连笑笑,温和道:“一旦定下,自然不会落下你们。”
玩笑间,低调华贵的马车在阶下停住。
江焳探身而出,清冷的目光从几人面上划过。
几人纷纷作揖行礼:“见过江大人。”
江焳颔,没有与他们寒暄的意思。
刚迈步越过,几人打趣声钻入耳中。
“原来姑娘的绣帕就藏在你袖子里,沈兄,怪不得这么香呢。”
“这小锦鲤绣的真是不错,该不会是……修旻的妹妹吧?”
“好像先头还来翰林院找过修旻呢,好啊你小子,真是有福气!”
“你们不要胡说,如今才刚有眉目,别污了人家清誉……”
江焳脚步倏然顿住,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回头看去。
目光触及沈景连手中绣帕一角,微微凝住。
他曾见过一模一样的锦鲤。
玲珑阁帮虞笙解围那日,钟慕雪从乞儿怀中抢来的就是这般,小鱼儿呈跳跃姿态,异常鲜活刺目。
江焳收回眼朝翰林院里走去,唇角微不可见一弯,隐有讽意。
不要胡说?污了清誉?
区区一条绣帕而已。
他们若知道虞笙对他做的事,不知他们还会不会说沈景连有福气。
竹砚垂头跟在江焳身侧,前头毫无征兆传来一声冷哼。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去时,只觉自家公子周身的冷意几乎将周围冻住。
他默默放慢脚步拉开些许距离。
“竹砚。”
“……”
“府上冬衣可置办了?”
“置衣这种事不归属下管,但先前都按时置办没出过岔子,想必今年也会按时置办的。”
竹砚抬头看了看天,又伸手试了试风。
“公子可是冷了?”
江焳没再言语,快步走进大堂。
……
江焳不经意的一句话,竹砚琢磨了整整一日。
入夜前,他替江焳送去厚被褥。
整理床榻时,江焳在他余光中更衣。
看见那只解腰带的手微微停顿时,竹砚忽然福至心灵,今日生的一切在脑海中穿了起来。
竹砚抿唇,看向衣柜上头静静躺着的长条雕花盒子。
莫非真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