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钟尚书的态度太强硬,又或者合上窗导致他的臭味更加明显。
虞笙说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她以为钟尚书会心生怜悯,但显然,这种老奸巨猾的东西没有轻易被她的思路带偏。
钟尚书依旧笑。
“那小笙就要亲眼看着你父亲因你丧命吗?”
死刑?
那么严重吗?
她不想展现出柔弱,低着头努力憋住眼泪。
但很快,泪水吧嗒砸在披风上,滑落下去。
“小笙是聪明的孩子,不会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吧?”
虞笙擦了下眼尾:“那我怎么做,您才能放过我父亲。”
事实上她什么都不会做,只能动动嘴皮子。
虞家对她的嘱托是拖时间,偏钟尚书看出她的意图,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钟家是世家,即便是续弦,也会有三书六礼吧?准备这些东西要用多少时间?我嫁过去之前,钟尚书打算让我父亲怎么办?”
“三书六礼自然是后面的事。”
“……什么意思。”
虞笙听不懂,下一刻就见钟尚书站起身朝她走来。
眼神和笑容饱含暗示与侵略性。
“小笙,这酒楼楼上就是客栈,只要你听话,户部的事明日我就会处理好,跟你父亲不会有半分关系。”
见那只粗糙的手伸来,虞笙瞳孔紧缩,感觉心脏猛地坠了下。
她无措地下意识往后躲去:“鸢尾——”
千钧一之际,雅间门哗地拉开。
钟尚书身形一顿,不悦地回头看去。
拉开门的确是鸢尾,可她身后还站着一人。
江焳面无表情踏进雅间,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下,然后敛眉。
“你在干什么?”
她从没有一刻觉得他的声音这么令人安心过。
顿时,心中的委屈咕噜咕噜涌上眼眶。
钟尚书:“江大人在干什么,为何无故忽然闯进来?”
他喝了不少酒,看见坏他好事的又是江焳,沉下脸。
江焳冷冷瞥他一眼,视线挪到后面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
钟尚书若无其事说:“我跟小笙有事要商讨。”
把人都商讨哭了,商讨的是什么事简直显而易见。
江焳示意鸢尾:“带你家主子先走。”
“慢着。”钟尚书阻拦。
他一臂拦住虞笙,冷笑了声看向江焳:“莫非江大人也对她有意思?”
虞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泪意憋回去些许,支起耳朵。
江焳睃了他一眼,目光冷得像冰:“看来那日的话你没听进去。”
“眼下我跟小笙并未谈论婚嫁,且云雨之事可是人之常情,江大人掌管朝堂,私下连这种事也要干涉?”
江焳闻言眉心狠狠一折,再度看向虞笙。
少女脸上泪水涟涟,正眨着一双水眸可怜巴巴看着他,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他缓步上前,朝缩在墙角的虞笙伸出手。
“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