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华五年,平西王府。
“一般。”
疏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虞笙就知道,又是那个讨厌鬼话了。
顺着声音看去,一眼就撞进了男人疏冷如潭的眸中。
男人面容清隽优越,眉眼间一片波澜不惊的疏淡,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只此一眼便冷漠地划过。
江家嫡子江焳,矜贵无瑕,高不可攀。
但虞笙讨厌他。
初见时,她的绢帕不慎被风卷走,他伸手就能将帕子捏住,却冷淡地瞥了一眼,躲开。
她好不容易绣的帕子落入池塘,绣样沾水晕色,毁了。
端阳宴会,大家说她包的粽子香甜可口,江焳吃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吐了。
宾客顿时噤若寒蝉。
这次也是,她苦练了一个月的才艺,众人原本都赞不绝口,他一句话就全盘否了。
什么风光霁月,虞笙觉得此人分明傲慢无礼,不近人情。
她自己出身不好,不过是庶出,母亲又是商贾,好不容易靠着努力和才华跻身京城贵女的圈子,还要被人屡屡搞破坏!
她容易吗?
越想越难受,虞笙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嗯,是小女献丑了。”
有人于心不忍,替她出头:“这般舞姿也入不了江大人的眼,莫非江大人见过比这更好的?”
江焳眼中神情越冷然,声音没有起伏:“我说的是实话。”
眼底隐有嘲讽。
楚楚可怜姿态做作,这类女人个个心思深沉,蛇蝎心肠,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跟江府后院争宠的妾室一样。
虞笙咬紧牙关刚欲开口,手指就被捏住。
“我看跳的很好嘛,江焳你不会欣赏,不要乱说。”
江焳的妹妹——江灼递来一方绢帕,极有耐心地宽慰道,
“别哭,方才我替你看了,对面那群男人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虞笙吸了吸鼻子,小幅度颔:“多谢江姐姐。”
江灼比虞笙大一岁,是虞笙为数不多的知心好友之一。
公众场合中,江焳无数次拆台,都是江灼在后缝缝补补。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不像江焳。
混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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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枝叶鲜绿油亮,四周蝉鸣聒噪。
“太过分了!”虞笙刚到后院坐下,咕噜咕噜喝了整盏温茶。
每次在江焳那吃瘪,虞笙都要逮着江灼好一顿吐槽。
江灼习以为常,拍拍她的背,说:“他呀从小性子就别扭,那张嘴向来那样,你别多想。”
虞笙不平衡。
江焳性子淡漠,不解风情,她理解。
可他好好闭上嘴巴有这么难吗?
别人抚琴跳舞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点评一二!
“他分明是有意针对我!”
少女五官比白水还要纯净几分,嗓音清软,即便生气也毫无威慑力。
她刚骂完,一抬头。
视线猝不及防闯入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是江焳。
他停在门口,眉眼冷淡看不出情绪。
只对江灼道:“母亲让你待会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