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屋中,严玉之背对着她坐在床边,阴影将床挡住了大半。
“林昭行他……”
清宝走了上去,却见严玉之猛地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清宝愣了一下,她看向床上——床是空的。
下一瞬,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背后抱住了她。
清宝声音颤抖着道:“林昭行。”
她没有觉得自己想哭,然而灼热的液体在一瞬间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是我。”一个吻落在她的眼角,把她的眼泪吻掉,“我说过了,不要哭。”
清宝回过身来,反手抱住林昭行,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眼泪洇湿了一大片的衣服。
严玉之看了一眼如胶似漆的两个人,默默地收拾起了药碗。
林昭行没醒的时候,清宝和我都被虐。
他醒了之后……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虐了!
受到了无数心灵伤害的单身男孩严玉之伤心地抱着药碗,识趣地溜了。
另一边,阿荻抱膝坐在黎真身边,小声道:“还不行吗?”
黎真双手一顿,小蛇们无声地聚拢回他的怀里。
“我感觉已经很接近了……等我恢复一下精力后再试一次。”
阿荻红着眼眶点点头,同时不忘红着眼眶感谢道:“真是多亏了你……不愧是高岭之花。”
黎真对这些赞美素来都没有什么感觉,他点点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慢地调整着呼吸恢复精力。
阿荻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小声搭话道:“你们还会在滇州停留多久呢?”
如果黎真足够聪明,他就能听出阿荻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言外之意——我想让你多留一会儿。
但是黎真在这方面实在无可救药地迟钝,于是他只是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应该不久了,我感觉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巫圣。”
阿荻满腹的心思说不出口,郁结地叹了口气,嘟囔道:“你很想找到巫圣么?”
“很想。”黎真道,“这其实是我来滇州的理由。”
阿荻张了张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黎真讲他自己的经历。
黎真太不爱说话了,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是神秘的。
但是他越神秘,阿荻就越想要了解他。
“你……想要见巫圣做什么呢?”
“赢他。”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阿荻结巴道:“赢……赢他?”
黎真沉默了一瞬,这一刻月光照耀了进来,眨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孩坐得离他很近。
一切的氛围恰恰是打开心房最好的氛围,沉默寡言如黎真亦不能抗拒这氛围的力量。
“我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展现蛊术的天分,被人称作高岭之花。”黎真道,“但十岁那年我离开了滇州,是由于被人追杀——我父母死于中原人之手,后来我知道那些中原人属于一个叫盗门的组织,他们的首领叫作朱雀,是盗门的毒圣。”
“盗门……”阿荻喃喃道,“我阿爹活着的时候好像跟我说过,巫圣好像也属于这个组织呢。”
“对,巫圣的代号是玄武。”黎真道,“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具体的恩怨,但似乎是毒圣想要扩大在滇州的生意,而巫圣不允许,毒圣希望培养蛊术师来对抗巫圣,他听说了我,于是想要抓住我,让我为他所用。
“我的父母被毒圣的手下所杀,几个叔伯保护我逃出了滇州,我们逃亡了很多年,毒圣的人从未放弃追杀我们,最后叔伯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而我最终也落入到过毒圣的手里。
“奔逃的过程中我遇见过一个叫雪鹤的女人,她说她是巫圣的弟子,她的蛊术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她说她的师父要比她强上千倍。
“雪鹤不希望我落到毒圣手里,她说巫圣听说过我的名字,一直想要见我,我并不信任她——毒圣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物,巫圣和他恐怕没有太大区别。
“于是我趁雪鹤不注意,再度逃走了,但最后不慎落到了毒圣手里,是陆姑娘和林大人帮了我的忙,抓住了毒圣。
“林大人的心愿是肃清盗门,我的心愿也一样,盗门害死了我的父母,让我颠沛流离十余年,我与它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但我很清楚一点——中原人或许有能力除掉其余三圣,但是巫圣只有我能斗倒,滇族的蛊术中原人根本不了解,能斗倒蛊王的,只有更强的蛊。
“我这一生的心愿就是除掉巫圣,那样的话就可以放心了。”
阿荻静静地抱膝听着黎真讲述,她插不上太多话,最后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
“祝黎真哥实现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