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伤得重,再让黑不溜秋的药糊一凃,直接没眼看。
她赶紧别开眼,不看都疼,看到了便更觉得疼。
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见她不敢看,彩月便走过来,低头仔细盯着刘太医的动作瞧。
这担心刘太医弄鬼的想法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刘太医怎么会看不出来?
当即心里就存了气,心道陛下都下令了,赶紧治好这宫女的手,还不许留疤,他岂会明知故犯?
再说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商讨了又商讨,斟酌了又斟酌,总算是写出合用的药方来。
若这宫女在他手里出了问题,那不啻于犯了众怒。
即便事发后陛下能饶了他,太医院也没了他能待的位置。
骂人的话在嘴里滚了一遭,还是咽了回去。
罢了,只要还在宫里,生病就得找太医,迟早有这小宫女求上他的时候,届时他再清算今日之过也不迟。
他抬头看向楚流徵,叮嘱道:“姑娘的伤重,太医院集众位太医之力,已是用了最好的方子。
以后早晚都有当值的太医过来给姑娘换药,姑娘切记不可私自换药,也不要磕着碰着,伤口莫要沾水,汤药一日三次不可断。
晚些时候我再过来。”
“有劳刘太医。”
楚流徵认真记下,“我不便起身,便不送刘太医了。”
刘太医收拾好药箱,“不必姑娘送,如今姑娘的手最为紧要,好生养着就是。”
彩月要送他出去,刘太医理都没理,背着药箱就走了。
彩月冲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忍不住想:
刘太医对楚流徵那般客气,对她却又是呵斥又是甩脸子的,是因为陛下看重楚流徵的缘故吗?
若陛下也看重她,是否这下巴快扬到天上去的太医也会对她毕恭毕敬,笑脸相迎呢?
这么一想便停不下来,直到听到楚流徵喊她才回过神来,过去关门。
文华殿。
周元德进殿禀报:“陛下,祝美人亲手炖了银耳雪梨羹送来,这会儿正在殿外候着呢,陛下见是不见?”
萧靖凡低着头,在方才和众臣商量好的出海人员名单上圈圈画画,闻言眼皮子都没抬,“让她回去。”
“那银耳雪梨羹?”
萧靖凡扫过祝洲这个名字,笔尖一顿,“东西留下。”
“唯。”
周元德折身出去。
见他出来,抱着手炉的祝含玉立刻迎上去,“周公公,陛下可是宣我进去?”
周元德抱着拂尘,笑眯眯道:“美人的心意陛下已经知道了,但陛下这会儿忙于政务,没工夫同美人说话。
美人且将东西留下,先回去吧。”
祝含玉脸上的笑立刻落了下去,难掩失望。
她转头看向采珠:“把食盒给周公公。”
周元德伸手接了,朝着祝含玉躬了躬身,“今日风大,美人还是快些回去吧,等陛下空闲了,自然会去看美人。”
祝含玉转头看了眼文华殿的门,见里面当真一点动静也无,这才失望地扶着采珠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