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宫正殿内。
“哪能劳烦张公公动手?是我不知道娘娘的规矩,张公公且歇着,我自己来。”
楚流徵膝盖一动,刚要站起来,背后突然伸来一双手往她肩膀上用力一按,将她牢牢按在地上。
钱嬷嬷手上使力,面上却笑得和善:“姑娘只管奉茶便是,添水有张公公呢。”
楚流徵挣了挣没挣开,在心里把钱嬷嬷骂了个狗血淋头。
“姑娘可端稳了。”
张宝荣脸上带着十足恶意的笑,将提着的水壶一斜,滚烫的水立时倾泻而出,落入楚流徵端着的粉彩瓷盏中。
随着滚水注入,瓷盏热度攀升,飞溅的水珠落在楚流徵的手背上,烫得她不住轻颤,差点端不稳茶盏。
她用力捏紧底托的边儿,喊道:“张公公,再倒茶水就溢出来了,恐毁了娘娘的一杯香茶。”
张宝荣往贵妃榻上的美人投去一眼。
荣贵妃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仿佛对面前发生的事无知无觉。
张宝荣心中一定,水壶越发倾斜。
眼瞧着茶水注满,如下雨一样从茶碗边沿成串滴落,堆满底托,触到楚流徵指尖,将指尖烫得通红。
【艹!
】
楚流徵疼红了眼,偏偏钱嬷嬷还按着她,根本挣脱不得。
溢出的茶水越来越多,几如泼出来的那般,落在楚流徵手背上,将白皙的皮肉烫得通红一片,跟熟了似的,起了几个大泡。
楚流徵疼得眼眶泛泪,嘴唇都咬破了才没叫出声来。
她知道这时候应该求饶,可不知怎的一股牛劲儿上来,求饶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眼见着张宝荣还要把滚烫的水壶往她脸上烫来,楚流徵一咬牙。
【奶奶的!
姑奶奶不忍了!
要杀要剐随便!
!
】
楚流徵手腕一转,滚烫的茶水倾倒而出,朝张宝荣脸上泼去。
没曾想楚流徵还敢反抗,张宝荣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个正着,登时捂着脸惨叫起来,水壶‘砰’地砸在华贵的地毯上。
钱嬷嬷惊得一愣,楚流徵趁机抓起旁边水壶的柄,拎着水壶往她身上砸。
【个老虔婆,姑奶奶打不死你也烫死你!
!
】
也不管砸到哪里,只发了疯似的一通乱砸,烫得钱嬷嬷嗷嗷直叫,慌乱中左脚绊右脚,朝贵妃榻摔去。
事出突然,荣贵妃哪里来得及躲闪?
花容失色地惊叫一声,被钱嬷嬷砸了个正着,结结实实地压在榻上,差点背过气去。
这番变故也就发生在一瞬之间,殿里的宫人都惊呆了,竟忘了上前抓楚流徵。
还是张宝荣缓过那阵痛,一手捂着脸上的血泡一手指着楚流徵,“无法无天的贱婢!
抓住了拖出去杖杀!”
又气又疼之下,他已顾不得楚流徵是御前伺候的人,只想狠狠偿了茶水泼脸之痛。
宫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扑上前抓楚流徵。
楚流徵已经豁出去了,仿佛失去了痛觉,抓着水壶一通乱砸。
水壶里还剩些水,烫得满屋子的人抱着脑袋躲。
楚流徵瞅准机会,用水壶砸退一个挡路的小太监,拎着水壶冲了出去。
宫人们跟着追出来,大喊:“她伤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