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端正跪坐的楚流徵艰难地将哈欠憋回去,只觉得自己倒霉。
【都是上班,拿同样的工钱,凭什么别人放假我就得加班?暴君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萧靖凡翻书的手一顿,心下冷笑。
不是这女人想看现场吗?
带她出来还不乐意了!
多少人想伴驾还没这个机会,就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他放下书,薄唇轻启:“茶。”
楚流徵立刻收起不情愿,小心地捧过刚沏好的茶盏奉上。
萧靖凡接过来,低头瞧了眼茶碗。
只见几朵黄色的胎菊漂浮于水面之上,散发出微苦的草木香气。
他低头喝了两口,茶水却没苦味,反倒带着几分甘甜,很好地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他抬眼看向乖巧跪坐的楚流徵,问:“为何要泡菊花?”
楚流徵微垂着头,眼睛看着他黑色的鞋面,“回陛下的话,奴婢见陛下目有赤色,今早还咳嗽了两声,应是火气太旺所致。”
“菊花性凉,可解热毒,和枸杞、决明子、金银花一起冲泡,有抑火降燥,清肝明目之效。”
“你倒是细心。”萧靖凡心中熨贴,又喝了一口茶,问,“金银花味苦,这茶水却是甘甜,你使了什么法子?”
【苦了就加糖啊,能有什么法子?】
楚流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无一丝不妥。
“回陛下的话,奴婢在茶水中加了一小块炙好的药糖,药糖之甜可中和金银花之苦。奴婢提前问过太医,炙过的药糖不会破坏药性,反而有润燥之效。”
萧靖凡垂眼盯着她头发上的珠花,和心声比起来,果然还是后面的话比较好听。
他拨动两下套在四指上的菩提珠,想到这女人之前说出暗卫营的奸细又立了一功,现在正好可以借茶水之故赏赐,便道:“你伺候尽心,想要什么赏赐?”
楚流徵:?
【抠门儿暴君最近发财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赏赐么,当然要银子啊,多多益善!】
想是这么想,但话可不能这么说。
楚流徵恭声道:“尽心伺候陛下乃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讨赏。”
【嘤嘤嘤,我的赏赐!暴君你干啥问我啊,随便赏点银子不就完了?或者加点月银也好啊!】
倒是不贪心。
萧靖凡唇角勾了一下,慢吞吞喝完了茶水才道:“为君者自该赏罚分明,做得好该赏,可既然你什么都不要……”
【啊!暴君你这个不称职的领导!情商呢?稍微体察一下下属啊!】楚流徵在心里哭唧唧,【我要赏赐啊!!】
萧靖凡唇角的笑意越发深,话语陡然一转:“但朕不能不赏,就提一提你的月银吧。告诉内务府,以后你领三等月例。”
【啊咧?】
没想到这事还能峰回路转,楚流徵心中感动。
【呜呜呜,暴君你总算当回人了!】
【三等的话,跟掌事嬷嬷们一个等级,那就是十两!!】
【整整多了一倍,哈哈哈!发财了!】
楚流徵当即磕了个头:“奴婢谢主隆恩。”
“平身。”萧靖凡重新拿起书来,嘴上道,“添茶。”
楚流徵这回干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