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某女人浑身僵硬,眼睛瞪圆,眼底隐隐泛起一层浅淡的雾气,像是一只被猎人逮住的可怜兔子,萧靖凡突然就觉得心气儿顺了两分。
笑啊,再笑啊,方才不是还在心里笑得很欢吗?
你也有怕的时候!
【吾命休矣!】
短短的一段路,楚流徵已经在心里念过好几遍遗言了,可还是无法平静地接受自己即将面临的死法。
【呜呜呜,杖毙也太疼了,能不能来杯毒酒啊?】
萧靖凡抿了下唇角。
——蠢!毒酒沾上就是肠穿肚烂,更疼!
楚流徵恭敬地行礼,因为紧张,声音比往常尖些,“奴婢恭听圣谕。”
萧靖凡没说话,就那么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冰刀般的目光从她头顶滑到耳朵再到下巴、脖子、肩膀……
楚流徵紧张到快要爆炸,心跳都已经过了限速区。
【斩首?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啊?】
【别看了!求求了,给个痛快吧!!】
她快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吓死了!
眼见着楚流徵吓得脸色惨白,额角都开始冒汗了,萧靖凡总算找回了那么一点良心。
他清咳一声,问道:“怎么不用朕赏你的香粉?”
紧张到差点厥过去的楚流徵:???啥?
她幻听了?
暴君没有让人把她拖下去,只是问香粉?
“陛下在问香粉?”楚流徵直愣愣反问。
换在平时她绝对不敢有此一问,但她刚刚才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这会儿知道不用死了,心神陡然一松懈,不经大脑的问题便脱口而出。
萧靖凡心情尚可,也没计较楚流徵的失言,点点头,问道:“可是不喜欢香粉的味道?”
楚流徵:“……”
【问香粉就香粉,干嘛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吓死宝宝了!】
【味道么,喜欢倒是喜欢,可是您老的赏赐我不敢用啊!我还想在宫里多苟两年呢!】
“回陛下的话,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胡乱挥霍陛下的恩赏,想等到重要的日子再用。”
一道心声一道人声,前面真实,后面冠冕堂皇。
他想听实话,偏偏整个皇宫之中充斥着这样的冠冕堂皇。
萧靖凡自嘲地牵了牵唇角,随口问:“何谓重要的日子?”
【暴君这是批折子累了想找人聊天?】
楚流徵不敢抬头,挑了个不容易出错的回答:“回禀陛下,奴婢以为节庆和生辰都是重要的日子。”
见她还跪着,萧靖凡道:“起来吧。”
楚流徵依言起身,安静地站着。萧靖凡没有吩咐,她也不敢乱动。
【嘤嘤嘤,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正这时,周公公跑腿回来了,恰好救楚流徵于水火。
殿中众人都松了口气。
——救星终于回来了。
【恩人呐!】
楚流徵就差眼泪汪汪了。
【周公公,我以后再也不在心里吐槽你阴阳怪气了!】
对上楚流徵感激的小眼神,周元德一整个莫名其妙。
他刚想问清楚,突听萧靖凡唤他:“周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