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重口腹之欲,怎会将一盅鸡汤放在心上?”春莲轻声劝道,“纯昭仪背后站着燕家,燕太师既是陛下的老师,也是朝中肱骨。就算是看着燕家,陛下也会对纯昭仪多看顾几分。”
排除那些本就好色的皇帝,皇帝广纳后宫本就是用来平衡前朝的。
“说到底,还是四弟不争气。”许如霜气得拍了下扶手,“一个花魁罢了,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用得着跟人抢?如今下狱了不说,还连累父亲不好在陛下面前帮我求情,等他出来,我定要让父亲好好教训他!”
春莲一个当奴婢的,既不能跟着骂,又不好劝,四少爷再不好也不是她能置喙的。
她只能转移话题,“过几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婉仪的寿礼还差着几卷经,趁着这会儿日头好,不若再抄些。若都留着晚上抄,仔细累坏眼睛。”
许如霜很不想抄经,但为了讨好太后,她还是点点头,“好,将笔墨纸砚摆出来,抄一个时辰。”
政事议过,三位尚书相继离开。
周元德轻手轻脚走进文华殿,见萧靖凡面色疲惫地揉着眉心,不由劝道:
“陛下,您这些日子都累瘦了,奴才瞧着都心疼,不若宣吴院使来给您扎两针解解乏?”
萧靖凡揉着眉心没说话。
周元德便吩咐人往太医院去,将吴院使请来。
“陛下这些日子忧劳过度,睡眠甚少,如此下去,恐神思不宁,忧劳成疾。”
吴院使取下银针,擦净后收回针包里。
“臣这就开一剂安心养神的汤药,为陛下调养心神。”
萧靖凡颔首,突然想到某女人的心声,问道:“朕听闻王才人病了好几日,太医院可有派人前去问诊?”
吴院使一惊,王才人不是不受宠吗?为何陛下会突然问起?
他立刻跪下请罪:“臣忙于替太后娘娘调理凤体,一时疏忽,还请陛下恕罪。”
“平身。”萧靖凡往软枕上一靠,“母后凤体安泰自然是重中之重,但其他人也不可慢怠,你乃太医院之首,日后莫要再疏忽。”
“唯!”
……
“才人,太医来了。”春杏激动地跑进屋,将王才人从床上扶起。
不过几日,原本鲜妍娇嫩跟花骨朵儿似的美人消瘦了一大圈儿,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太医,我家主子已经这样三日了,突然跟失了魂儿似的,每日茶饭不思,人都快瘦没了,您快想想法子。”
“姑娘莫急。”李太医从药箱里拿出药枕来,将一方锦帕覆在王才人手腕上,“我先替才人扶个脉。”
“好。”春杏擦掉眼泪,半点不敢打扰。
“这脉相……”李太医蹙起眉头,“敢问姑娘,才人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春杏眸光闪了闪,摇头道:“不曾。”
“这就奇怪了。”李太医望着王才人的脸,又问道,“才人这几日睡得可安稳?”
春杏道:“睡得不好,还多梦盗汗。”
李太医瞅着她:“这分明是受惊吓所致,姑娘若还不同我说实话,请恕我才疏学浅,没法替才人医治。”
春杏面露犹豫之色,察觉手被人轻轻拉了下。
她转头看向王才人,就见王才人朝她点了下头。
春杏抿抿唇,这才将事情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