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神力把那团巨型黑雾打散成无数团小黑雾,簪子刺穿领头厉鬼的魂体,疼得那团黑雾惨叫连连,嘶声大吼。
不过,没吼两嗓子,那团黑雾就砰地一声炸散了。
簪子像是有神识一般主动飞回了长烬手中,我扭头看的呆住……
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黑檀木流云簪顺手插进了我的发间,我其实想问他这招是和谁学的,奈何那些厉鬼根本不给我们喘气的机会,即便失去了老大,也依旧张牙舞爪不顾死活地还要疯狂袭击我们——
我扫见那破风飞来的团团小黑雾,忧心忡忡抱紧他:“长烬当心!”
他力度很轻地拍拍我肩膀,下一刻,不知哪来的外套突然盖在我头上,罩住了我的脑袋,我刚要伸手扯,却听他附在耳边温声说:“乖,别扯,闭眼。”
我顿住手上的动作,莫名的,很听他话。
他搂着我的腰把我打横抱起来,我躲在他的衣物下无法视物,只能感受到有股更强大的阴风从长烬身后袭来,听见附近有碎石砸落,树枝头被咔嚓折断的诡异声音——
紧接着,就是那群厉鬼倏然发疯发狂的凄厉惨叫……
鬼魂自带回音效果的恐惧求饶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颤抖抽泣,叫破喉咙:“大人、饶命,饶命啊……”
“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好疼啊,我的魂魄要被烧化了,求你、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也是听人命令行事,是那个女人、她要我们过来把这小姑娘收拾掉!”
“我们要是知道她是您的人,打死我们也不敢动她的心思啊!”
“地狱火、是地狱火……勾魂使,是冥、”
“啊——我好疼啊,王上,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鬼魂尖锐的呼啸嚎啕声吵得我脑壳生疼,耳朵里阵阵嗡鸣。
我不舒服地捂住脑袋,往他洋溢着暖意的怀里躲了又躲。
嘴角的血蹭在他贴身黑衬衫上,我有些昏昏欲睡,但脑子里却还在艰难地考虑两个问题——
长烬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他不让我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它们口中的大人、是喊长烬吗?
什么地狱火,勾魂使……
可能是失血有点多,我头晕的愈发厉害,手扒在长烬的肩上,透过衣服的一丝缝隙,我隐约看见,长烬肩上好像洒落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骤然风止,耳边是久违的清静。
有杂乱的脚步声迅速接近,随后是白大哥范大哥着急问情况:“老板,没事吧!”
“栀栀她……得赶紧带回去疗伤!”
好像青阳师兄也赶过来了,鲁急躁地破口大骂:“该死的东西,竟然敢在五阳观行凶,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活该魂飞魄散!”
紫阳师兄打着哈欠抱怨:“这种事师伯一个人就能清场,哎呦我就说青阳你急什么,他老人家在呢,还能让小栀栀有性命之危?”
“还说呢,幸亏老板等不到栀栀回去,出来找栀栀了,要不然栀栀真要着了那个死女人的道。”
“哦?白兄是知道今晚之事为何人所做?”
“我当然知道啊……哎等等,栀栀?栀栀你还喘气不?”
某人臭不要脸的要来扯我头上衣服,紧要关头长烬嫌弃的冷斥一声:“拿开你的狗爪子,再伸过来本王剁了你!”
某人迅速把爪子收回去,拖着哭腔抱怨:“呜老板你凶什么凶嘛,我就是想知道栀栀她能听见不……”
又一只手隔着衣服往我头上一点,我顿时更晕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口无遮拦了!”
“哥,还是你聪明!
哎,还不是那个北善柔,她当年跟在上任造化神女的身边学习过,造化神殿太多年无主,里面的造化神境近年来有坍塌的趋势,为了不影响凡人的命数,往些年都是酆都大帝后土娘娘与王上轮流着前去稳固神境封印。
可今年王上察觉到造化神殿主凡人因果轮回的上古神器造化日冕生了裂痕,别看那只是条小小的裂纹,王上发现时,已然影响到凡间上百个凡人的命数了。
造化神殿那些神器认主,而且修补那些神器都是单独的一套法术,那些法术,只有造化神会,虽然咱们偷到了造化神的修炼秘籍,可那上面记载的法术,酆都大帝和后土娘娘研究了半个月都没看懂,咱们王上也看不懂……
按理说,只要找到老造化神,让老造化神出面挥挥手就能解决这桩小事,只是,造化神一族和咱们老板的恩怨纠葛大家也都清楚,造化神因为女儿的死,这些年来一直埋怨咱们老板。
我们去求过她,但那老太婆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出手相助,没办法,老板只能去找当年跟上任造化神一同修炼过,有些交情的北善柔帮忙了。
北善柔,也确实会些修补之法,但北善柔那个狗女人趁火打劫向老板提了两个条件,然后发生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本来老板那天如果顺利陪北善柔和她那位老不死的父亲吃完饭,北善柔就该履行承诺帮忙修完造化日冕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