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湘并没有力气开口,她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
这话不用自己说,负责押运的陆玄锦早就猜到六皇子向淮安不可能活到北境。
只是这事不好张嘴。
她倒不怕出现危险。
自保的手段多的是,怕就怕陆玄锦这头危险丛生,好不容易找到的金大腿,没抱两天对方就没了。
两人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与共。
想到这里,顾青湘搓了搓胳膊。
头顶灼热的太阳都难以让她感觉到热意。
陆玄锦突然开口,“你在害怕什么。”
他的问话很巧妙。
不是问你在想什么,而是问在怕什么。
这就意味着对方可能有所察觉。
顾青湘笑意盈盈地接话,“陆大人,前方是哪里,落脚的地方选好了嘛?”
声音刚落,对方眸色幽深,“你到底要说什么,别吞吞吐吐,我讨厌别人跟我玩心眼。”
顾青湘在心里想。
不是玩心眼这么简单。
而是玩心跳。
她把掉落的草帽捡起来,伸手拍掉上面的泥土,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陆大人,我憋在心里的话一出口,等待我的是你手里的宝剑,我也得一吐为快,六皇子向淮安谋反失败,当今皇上只判他们流放,我觉得这不是最终的处决。”
陆玄锦满脸凝重,握着宝剑的手渐渐用力起来。
他忍着心头震撼,“那你跟我说说,他最终的下场是什么?”
闻着空气里绿草的气味,顾青湘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她搓了搓手,讨价还价,“那我说了,是不是可以免除责罚?”
陆玄锦平静的看着她,“自然……不可能。”
顾青湘斜眼瞧他,漂亮的眸子全是愤怒。
奈何,对方气场太大。
手里又有削铁如泥的宝剑。
她瞬间败下阵来,特别狗腿般的地,“陆大人,您是不可多得的好人,这点私、密话我也只好跟你说,所以责罚就不要了吧,您留着我还有用呢。”
她大胆地伸手碰陆玄锦的衣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
稍碰即离。
顾青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陆玄锦抽回手,放在一边。
“讲。”
简洁明了的言,让顾青湘越安定。
“那我就直抒己见了,向淮安的下场只有死才能平息皇帝的怨愤,要彻底解决后顾之忧,那就意味着流放的路上,除了不可避免的天灾,剩余的就是人为。”
她说的很隐晦。
陆玄锦一猜就明白怎么回事。
“你刚才问前方落脚点地方,就是在暗示本督主,有人会在那里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