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轻微的哭泣声又一次传来。
顾青湘四下一扫,就命定目标,扭头看去。
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埋头哭泣。
原来哭泣声来自顾青虹。
她悄悄靠过去,伸手拍拍肩膀,“是饿的睡不着,还是因为别的?”
突遭变故,顾青虹从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变成没有自由的流放犯,而且前途未卜,仓皇无措也正常。
顾青虹听到声音,赶忙擦擦眼睛,抬头看来,声音哑哑地叫,“大堂姐。”
顾青湘瞌睡虫跑得差不多了,她一点点靠近,又在火堆里添了柴,“说说吧,为什么哭?”
顾青虹摇摇头,“没什么。”
顾青湘见她眼神充满悲伤,难得起了怜惜的心思,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饴糖塞给她,“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糖就不难过了。”
顾青虹盯着那块饴糖,神情挣扎。
顾青湘强行塞给她,“我不爱吃糖的。”
顾青虹这才拿上,并没有立马吃,反而问,“青湘姐,你怨大伯父苛待你,而偏心顾青青嘛?”
她们像之前在侯府一样,并排坐在一起,伤感地询问。
顾青湘沉默下来,因为她不是原主,而且她从小生活富足,合家欢乐,体会不到父母苛待忽视是什么滋味。
但她明白那种感受,就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强行给别人玩一样,而自己非要忍着不说。
更可况,在原主残留的记忆中,她还是很渴望父爱的。
“无时无刻都不在怨恨,但我学会了释然,青虹,你也要学会释然,某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强求没用,反而会伤到你。与此受折磨,不如放弃,学会爱自己就行。”
有人说,有人是用一生治愈童年,而有人是用童年治愈一生。
不管哪种情况,人都要学会爱自己。
顾青虹盯着某个方向,那个惯坏争宠的妹妹靠在父亲怀里,相互依偎的场景刺痛了她的眼睛。
眼泪无声掉落。
她心脏抽疼得厉害,赶忙把饴糖塞进嘴里。
在唾液的帮助下,糖慢慢融化,心好像真不那么疼了。
她回头看向顾青湘,“青湘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青湘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明白就好,快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顾青虹重重点头,向旁边挪挪,与顾青湘靠在一起,“青湘姐,谢谢你!”
至于谢的什么不重要,顾青湘也向她靠近,两人依偎在一起,取暖休息。
很快到了第二天。
下了一夜的暴雨,天又放晴了。
气温比昨天还高,队伍天没亮就出。
负责押送的官差休息的好,心情自然好点。
顾青湘因为救治小栗子有功,大清早得到了一块白面饼,“顾小姐,谢谢你救了我的腿,这饼给你吃。”
小栗子是不能继续负责押送,他躺在简易的木板上,被马拉着前行。
出前,他把自己的饼贡献出来。
顾青湘没有犹豫接了过来,“好。”
多余客气的话没说,她笑着吃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