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疯狂生长的痛感似乎与骨血相融,事情的结局告诉她,她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她保护不了父亲,也没有办法为母亲治病,所有的所有,都是她的无能无力。
心底里压不住的情绪泛滥蔓延,浑身萦绕着沉重的悲痛近乎让她无法喘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
三天后。
姜吟在病房。
医院的人进来,眼神凝重的看她。
她的状态一直都很不好,医院的工作人员于心不忍,但职责所在,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姜小姐,您父亲的后事什么时候办?尸体不能放置太久。”
姜吟无神的眼睛微微的动了动,想要开口说话,可她太久没说话,差点儿不会声,开口时,声音都是沙哑难听的:“我知道了。”
她也不愿父亲的尸体一直待在冰冷的太平间。
父亲或许死的冤枉,进狱中也是蒙冤,可不论哪一种,她都没能很好的处置,没能为父亲沉冤得雪,更没办法替父亲的死申述,所有的一切,白纸黑字,正规程序,父亲死于心梗,是意外。
姜吟当天,为自己办理了出院。
她到太平间,眼神看着父亲冰冷的身体,心底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般的疼痛。
她深呼吸,唇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意:“爸,女儿来带你回家了……”
-
姜吟的父亲第二日火化。
她穿着一身黑色,胸间带着白花,火葬场的氛围凝重。
姜吟面色苍白至极,工作人员将父亲推进入排队火化,工作人员说:“前厅可以看火化过程,倘若您想看现场的,也可以一起进去。”
姜吟敛下眉眼,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她咬着唇瓣摇摇头。
不忍去看。
父亲火化时间只用了一小时,人的一生,一小时,就剩这么一捧灰。
“送灵的,就您一个人吗?”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询问:“是您一个人的话,那我们就准备开始了。”
其他来的,起码还有很多亲朋好友,一个人的,少见。
姜吟单薄消瘦的身影站在门口,入冬后的天气萧瑟,冷风一吹,刺骨的寒凉。
她下意识的去环顾四周,眼神又远远的看向火葬场的大门。
从她带着父亲来时,眼神就一直在望着,望着。
最终,她失望又自嘲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眉眼微微的敛下,嗓音嘶哑:“就我一个人。”
工作人员把父亲的骨灰交给她,姜吟抱着父亲的骨灰,那重量不轻不重的在手里,沉甸甸的,又不那么重,泪水逐渐模糊她的视线。
姜吟再也忍不住,哭的声嘶力竭,送灵的队伍跟在身后敲锣打鼓,唢呐声,声声悲情。
远处,傅云川也穿着一身黑色,撑着一把黑伞,远远的凝视那单薄的身影。
张秘书抿抿唇:“傅总,不过去吗……太太看上去很难过。”
傅云川紧了紧伞柄,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不必了。”
姜明成三天的白事,只有谢宴洲和周明庭来吊唁,要陪着她,他们两人成日成日都是大忙人,姜吟不可能同意。
陈韵静其中来了一次,心疼的看着姜吟,说要风风光光办亲家公的葬礼,姜吟拒绝了。
后两天,只有姜吟和母亲,他们孤女寡母守着灵堂,姜吟神情神色,越的苍白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