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整个清灵殿的宫人都会遭殃。
当春梅看见身形清瘦,面色疲惫却强撑精神的灵妃时,她立即便上去将人给扶住。
触手的衣料有些粗糙,并非是她家娘娘平日穿的绸缎锦衣。
“娘娘,您辛苦了,”春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与难过,但心底却并无多少的感同身受。
她是娘娘的陪嫁丫头,也是娘娘最信任也是最亲近的丫头,因此她见过娘娘不为人知又残忍自私的一面。
她明白在娘娘眼中,奴才永远是狗,而主子永远都不可能心疼狗。
灵妃被春梅扶着,她将身子完全靠在对方身上,同时她心底也生出几分怒气来。
整整七日,春梅被赶走便再未回来过,任由她这个主子一人待在佛堂内,不闻不问,实在是罪该万死。
“奴才见灵妃娘娘安好便放心了,”王德全笑吟吟的开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宫人递过来灵妃抄写的佛经,随意看了看才收起。
这七日内他谨遵陛下口谕,在对待灵妃娘娘这件事上半点也未放松,甚至他都亲自来了好几回,如今秋闱将至,陛下倒是也无暇关心这边。
若是他不紧着点,灵妃娘娘下回再犯陛下难免不追究到自己头上。
灵妃瞪着王德全,看他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得志小人般。
“走着瞧!”
她狠狠丢下这句话后,便由春梅扶着转身离去。
王德全看着灵妃离去时的狼狈背影,他甩了甩拂尘,微微下垂头:“奴才恭送灵妃娘娘。”
陛下苦风家久矣,谁瞧谁还不一定呢。
日日跟在天子身旁伺候的大太监,对于天子心思的变化何其敏锐,只是表面装作不知不觉罢了。
*
含凉殿内。
珍珠绘声绘色的将方才打探来灵妃的消息说完。
姜月饶听后面露思索:“灵妃出来时竟是这般的狼狈,就连衣裳与钗环都卸了……”
后宫妃嫔进入佛堂受罚抄写经书这件事并不罕见,相反还挺常见的,通常进去也就是做做样子,甚至连佛经都是下面的人帮忙抄写。
“陛下对娘娘您真好,竟是这般罚了灵妃娘娘,奴婢原本还以为陛下在偏袒灵妃娘娘呢,”珍珠有几分欣喜。
她觉得陛下对她家娘娘真好。
姜月饶眉头稍稍蹙起,她觉得此事有些不对。
闻人凛特意跟她说灵妃暂时不能动,那就不会刻意去为难灵妃,换句话说灵妃身旁的人若是想要钻空子也是有机会的。
她问翡翠:“灵妃平日里对她的宫人如何?”
翡翠有些不明白娘娘为何忽然问起这个,她想了想,答道:“回娘娘,灵妃娘娘平日对宫人似乎是有些严厉的,偶会打罚宫人。
奴婢还听说灵妃娘娘的殿中没有一个太监伺候,传闻灵妃娘娘很是厌恶太监。”
不喜太监倒也正常,但没人能做到像灵妃那般厌恶的,竟是都不准太监出现在清灵殿。
姜月饶闻言并未说什么,而是在心中将整件事完完全全的复盘了下。
随后,她眼底划过微光,吩咐珍珠:“挑个忠心且不起眼的宫女送入清灵殿,切记要选好时机,没有机会便耐心等待即可。”
灵妃为人跋扈,教训起自己宫里的人毫不留情,她不把下头的人当人看,最终只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姜月饶在青楼与民间待了那么多年,人情冷暖的底层日子,那些个小庶民的想法她了解的不能在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