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高亢兴奋的欢呼声,纹着远古彩绘图腾的卡纳卡人吟唱起古老传说,迈着坚实的步伐,伸出热情的双手,邀请着在座宾客同他们一起,加入这场夏威夷的悠久仪式。
婀娜多姿的美丽女郎,腰肢款摆,曼妙起舞在游客身边,指引他们一起踩着妖娆明快的节奏,潜心想要舞出拉卡的绝美风韵,好为火神佩莱送去至高的敬意。
施梓禾也不由被这浓烈的喜悦氛围感染,眉眼间漾起丝丝笑意,欣然接受了这份淳朴虔诚的邀约,一群人便就这般相互牵着手,欢欣着将卡纳卡人围在中央,随着他们翩翩舞动,笑着闹着,享受这片刻的欢愉光景。身边的德国英俊小伙频频朝施梓禾投来注目,似乎是格外喜爱这个来自东方的古典女子,不由想要亲近几分,他拉着施梓禾的手,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竟惹得施梓禾笑意璀璨,足尖轻转,随着其他舞者轻巧旋回。
施梓禾还未有所回应,眼前便忽而一暗,某股劲猛霸道的力量犹如伊芬河水的澎湃与怒火,瞬间便隔开她和那个德国男人间的距离,施梓禾有些反应不及,险些撞到来人结实宽厚的肩背。好闻的armaniattitudeextreme强行侵入鼻腔深处,如同麻醉的迷药,那一瞬施梓禾似是停住了全部心跳。
她被那人强行护在他自己身后,施梓禾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耳边男人的话语倒是再清楚不过,如罂粟般魅惑好听的低沉嗓音,是她这辈子都戒不掉的毒。
来人是宋淇泽。
“stayaayfromher。”
“hatthehe11areyoudoing?”
恼火的男人是危险的,强大的日耳曼民族文化影响下的男人则更甚,冷酷的优越感,是不允许任何人向他们起挑衅的。然而宋淇泽似乎毫不在意这种威胁,汹涌火光影照下的他眉目愈冷,森然的神色骇人的厉害,严酷的警告更是压抑着某种摧毁的力量,似乎就连伊芬的河水都要冻结了一样。
“get1ost,no。”
宋淇泽一字一顿,牙龈用力咬合磨化出的话语,如同锋利索命的刀锋,随时出鞘的强悍迫使对方再嚣张不得半分。鬼魅的氛围在他们三人之间静淌流转,和着此刻人群间的欢声笑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或许是他的气势太过迫人,那个金的德国男人终是甘愿败下阵来,无所谓般耸耸肩膀,又重新牵起其他姑娘的手,加入到那欢欣的队伍中去。
施梓禾此刻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一向没有长袖善舞的本事,如今更像个失了声的小孩,怔怔望住眼前宋淇泽冷漠的背影,安静的等待着。施梓禾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这个男人的质问,还是不说一话就会将她丢在这里的绝望,她想,不论是哪种,都好过现在这份死寂的僵持。
“他没有和你一起吗?”
宋淇泽冷淡的突然问询,犹如炎炎夏日里的倾盆大雨,将施梓禾浇的狼狈不堪。施梓禾只知在他身后点头又摇头,然后施梓禾方似如梦初醒,后知后觉的现,这个一向冷傲的男人自始至终都背对着自己,根本瞧不见她的回应。
他?宋淇泽指的谁?anastasia?宋牧然?还是陆启明?
宋淇泽感觉到了身后施梓禾的怔愣,转过身面向了施梓禾,就这样看进了施梓禾的眼里:“宋牧然。你们两个没一起?”
施梓禾无奈笑笑,才想起要掩饰掉自己的所有情绪,她轻声应道:“他……还在纽约,有工作……我前几天是为了电影宣传然后和他一起去纽约的……我……”
或许是施梓禾在这个圈子浮浮沉沉这些时间的经历,如今竟也养成了她卑劣的模样,她说不出,便只好沉默着吞下想要说,如今却又显得多余的话语。
“我送你回去。”
说罢宋淇泽转身开始朝外走去,他平静无波的声线,仿如谈论天气般平常,也没给施梓禾解释他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却让施梓禾根本无法拒绝。
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自己还紧牵着对方的手,又或许是两个人都记得,却不愿意就此松开彼此而已。
施梓禾专心跟着那个牵住她的宋淇泽,沿着他留在沙滩上的脚印,循着他的足迹,将自己的印在他走过的痕迹上。施梓禾一边这般小心翼翼的跟着宋淇泽,一边忍不住低眉渐露出几丝笑意。
上帝作证,她很早以前就想这样做了,跟着他走过同样的路,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不论是崎岖的,还是平坦的,只是这般被他牵着,什么也不去想,只要跟着他就好。施梓禾曾经不止一次天真的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只要她跟得住宋淇泽,是不是就可以看见他所喜欢的风景呢?
可惜,施梓禾她忘记了:
希利德斯凯拉夫,才是这个男人眼中的风景。
然而,她更不应该遗忘:
吉里和弗莱基是宁愿同归于尽,也不会忍受她靠近这个男人半分的存在。
即便如何虔诚的奢望,施梓禾也没有资格,陪宋淇泽踏上这条征程,未来年华里的那些荣誉辉煌,施梓禾无法与之共度。更何况,守护的使者吉里和弗莱基绝不会仁慈的接受她——一个足以令眼前男人万劫不复的恶毒女人。
施梓禾这般想着,唇边的笑意便渐凝成几许僵硬的涩然,她终究还是太高估了自己。施梓禾颓然从宋淇泽手中想要挣扎出来的时候,宋淇泽早已牵着施梓禾停在自己车旁,丝毫不顾及施梓禾微弱的退怯,用力打开车门,霸道将她塞进副驾驶的位置,施梓禾挣脱不得,只好顺从安静的陷在座位里。
“你住在哪里?”
宋淇泽从另一侧迅捷进入驾驶室,一边动引擎驶上公路,一边侧了头过来问施梓禾。
“威雷亚—马克纳,四季度假酒店。”
施梓禾闻言下意识报上酒店的名字,此后车内便只剩下默然的寂静无声。
以前的他们,绝不是现在这种样子的相处模式。
宋淇泽从前也寡言少语,同样不爱说话的施梓禾,在他面前却能神奇的一秒变成个话题者,积极的和他讲些有趣的故事,蛊惑宋淇泽一点点的回应自己。可是那些有说有笑的日子,最终都成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