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梓禾想,宋淇泽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不介意酒吧里的嘈杂音乐,在家里却听不得半点噪音。
不过再怎么奇怪,自己也习惯这样了。
回到房间里,施梓禾拾起地上的纸团,打开看是没有写好的计划书。这几天看宋淇泽一直闷在房间里,原来是在写这个。看了一会儿施梓禾放下书,揉了揉眼睛,刻板乏味的构图,不知道宋淇泽怎么看得那么有兴致。
施梓禾从架子里抽了张cd,放进机子里。躺在椅子上,手指轻敲在桌子,眼睛望着外面,参天大树,枝叶茂密。施梓禾在想,这才春天多久了,叶子可长得这么快。
冷风吹进来施梓禾被惊醒,这才现窗子没关。她走到窗子边站着,寒风凛冽打在她脸上。施梓禾关了窗子,躺在床上看书,是宋淇泽上个月买的,关于电影构图。
宋淇泽到家后放下钥匙,推开门看到施梓禾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书。宋淇泽坐到床边,把书合上,放到床头柜。
床上的人被惊动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
施梓禾晃了晃头,清醒了些然后说道:“菜我放冰箱了。”
“我吃过了。”
“恩。”施梓禾默默点了点头:“这几天很忙?”
“恩。”
“恩,那早点睡吧。”
施梓禾脱了外衣,展平床单上的褶皱。宋淇泽搂着她,带着一身的雨水寒气沾到施梓禾的身上,施梓禾穿着单衫,就那样低着头坐着。
“阿禾,生日快乐。”
“谢谢。”
三月十二,施梓禾生日。
一个人和一个人以什么样的关系存在?
友人,情人,亲人。
陌生人。
施梓禾起床的时候,宋淇泽靠在床头抽烟,印象中宋淇泽很少抽烟,基本上是不抽的。
宋淇泽看施梓禾醒了过来,吐了口烟,凑过来在施梓禾的脸上啄了一下。
“早上好。”
施梓禾恩了声,手伸出被子,在床头柜摸手机。
“九点十五。”宋淇泽看了眼手表。
于是施梓禾就缩回了手,卧回到被子里。头蒙在被子里,脚趾露在外面。
“我下午去台州市。”
“恩。”
“随你吧。”宋淇泽摁灭了烟头。
“冰箱的菜热过了,在桌子上。”宋淇泽下床拿过手机,然后出房间打电话。
施梓禾躺在床上,把自己揉在被子里。手放在旁边的被子里,有尚存的余温。
是会留恋的温度。
躺了一会儿施梓禾感觉到饿了,她起来披着衣服吃饭,扒了几口睡回床上。宋淇泽打完电话,躺到床上看杂志。
施梓禾就躺在宋淇泽旁边,宋淇泽摸着她的头。
“暗下的天空,留着的照片。”
施梓禾脑海中想出了一段歌词。把想法写在音乐里,是施梓禾惯用的表达方式。对音乐消耗的时间,也是掀开伤口一探究竟之后再缝上伤口的折磨。
其实这么说不完全对。
曾经,对自己是一种折磨。
在后来越来越能把握住听者的感情习惯时,音乐不再是自我消耗,而成了习惯。
习惯写的调,习惯用的词,习惯翻来覆去回忆伤口却不再动容。
施梓禾把头埋在支起的胳膊里,看着手机黑了的屏幕上照映出的自己。
不想居无定所了。
想有一处别致温暖的住所,想有一个安定陪伴的人。
非常,非常,想。
这游戏玩得他太累了。
尽管,过程饱含深情。
雨下得很大,灯光染金了淋湿的路面。
施梓禾留下了纸条,想了想扔进了垃圾桶。带着收拾好了的几张cd和几本书,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撑着伞出了房间。
院子里的树,叶子全落了。关上铁门,声音在夜晚落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