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萧崇煜如此询问,乔念一时间没能做出回答。
她坐在板凳前,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指尖似乎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不停的摩挲着膝盖的位置。
她如此沉默了许久,最终才笑着开口:“我想离开,但不是直接离开。反叛的事情我没有参与,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阿爹阿娘不愿意让妹妹受苦,所以才把我推了出来。”
“我很想离开,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想离开。但我更希望是清清白白的离开,这样等回到了京城,才不会被旁人说道,才不会受人指指点点。”
闻言,萧崇煜的神情一时间变得柔和下来。
他全然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会经历着如此多的事情。
她明明懵懂的就像是一个刚认识世界的小兔子,清澈的简直可怕。
至少,萧崇煜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好,本王明白了,本王答应你,一定让你清清白白的回去。”
对上萧崇煜肯定的目光,乔念的眼睛一时间亮亮的,在摇曳的火光下就像是红宝石般闪耀。
果真是个兔子。
萧崇煜如此想着。
后来,他找来了军医帮忙给乔念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
结果军医告知,乔念身上的伤虽然没有致命的,但却都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老病。
而且有极大的可能,此时的乔念患有某种思想上的病症。
俗称“癔症”。
在一段时间内,她会丢失一部分记忆,得到一部分记忆,然后自以为成为了另一个状态。
这样的情况,必然是在受到某种重大打击和刺激过后在一瞬间形成。
至于这个癔症要如何解决,他暂时没有好的办法。
就这样,乔念被萧崇煜暂时留在了身边。
脱离了日复一日的苦工,乔念很快就被萧崇煜养的极好。
更有坊间传闻,萧崇煜这是给自已养了个童养媳。
这话被乔念听到后似乎有些惶恐,开始刻意和萧崇煜保持距离,到了最后便干脆提出要回去继续当自已的苦工。
“你不必听他们瞎说,本王没有要把你当童养媳的意思。”
听着萧崇煜的解释,乔念心底总还是不舒服的。
尤其是这两日,她总是感觉昏昏沉沉的,好像一觉睡下去,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大约一个多月后,萧崇煜再次组织,准备对敌军发动最后一次总攻。
那一夜,乔念站在军营大门前,听着马上的将军誓死守护边境的高呼,听着一众将士的怒吼。
直到集结的队伍远去,乔念感觉眼角划过一抹温热的液体。
她这是,哭了。
萧崇煜带领的军队在最后一战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几乎是以横扫的架势击溃敌军,夺得了最终一战的胜利。
待到他凯旋而归回到军营后,却在第一时间得到了乔念离开的消息。
萧崇煜从士兵手中接过一封信,和一只木雕的兔子。
打开信封,上面写着:
我知道只要你愿意,我就能立即回到京城,只要你愿意,我之后就再也不用吃苦;可那到底是不同的。
只要盖在我身上的污蔑没有得到洗刷,我就永远都是人们口中的那个,反叛官的同党。
我不愿意如此,所以我也不能再继续留下去了。趁着事情还只是在军营中传开,趁着还只有军营中的大伙知道我这个“童养媳”。多谢王爷那晚能够答应帮我,不论最后成功与否,这只兔子就当是我的一份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