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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很冷静,像是知道他受了委屈,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淡定的汇报工作:“谢总,时间快到了,现在备车?”
谢赫躲在秘书身后,攥紧了他的手,吸吸鼻子:“备!现在立刻马上备!”
秘书点头,打了电话安排妥当后,牵着谢赫的手往屋外走。
走到门口,秘书停下脚步,转过头,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找到躲在角落里表情同样很怕的温知:“你怎么还不动身?”
暗喜躲过一劫的温知猝不及防被点到,犹如惊弓之鸟,不自觉抖了一下。
动身?动什么身?现在就去银行吗?洗多大的数目啊,得让这位秘书中的哆啦A梦一起去?
温知也要哭了,企图把这一总一秘拉回苦海:“谢总,这事咱真的不能干,老祖宗说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咱就是庶民,本本分分才是王道……”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谢赫都给说抖了。
“你在说什么?”秘书边说边帮谢赫拧开保温杯:“我们去参加南北商会,你俩聊大半个小时,谢总没告诉你吗?”
温知:“!”
上班高峰期已经过了,宽阔的大路零星闪过几辆车,两车相交划过一个残影,很快消失不见。温知坐在副驾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原来谢总没弟弟!”
“所以,”后座的谢赫幽幽说,“你以为我叫你来是要做什么?”
温知笑容凝在脸上,支吾半天没编出个像样的理由。
谢赫看表情就知道温知没往好处想,他双臂交叉环在胸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副驾驶,势必要得到一个结果,以告慰自己差点升天的心灵。
温知说不出,斜个眼神向谢赫旁边的秘书求助。
谢赫捕捉到他的求助:“你看谁也没用。”
“好了好了,”秘书剥了一颗橙子糖喂到谢赫嘴边,“你晕车,休息一会儿。”
橙子清香从舌尖蔓延开,清爽却不甜腻,谢赫嚼了几口咽下肚,侧过头继续讨要:“还想吃。”
秘书又喂了一颗:“就这一颗,再吃就要腻了,先睡,到了我叫你。”
谢赫甜的开心,眯着眼睛,彻底忘了温知。
温知从后视镜偷看一眼趴在秘书肩膀上睡觉的老板,吐出一口气,可算逃过了。
南北商会作为商界万人空巷的盛事,各色群英都荟萃在了嘉意酒店,停车场的豪车有高端大气的,有低调奢华的,温知跟在谢赫身后,秘书拿出入场券,进了酒店大门。
嘉意酒店是京市的标志性建筑,外观高雅气派,大厅装修不遑多让,里面站了不少人,走在财经新闻里的新贵,活在娱乐新闻里的明星,三五成群,笑得真真假假。
老板和秘书进了大厅就找不到人影,温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与别人碰杯假笑,他自己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啃蛋糕,细细品尝慢慢琢磨,一开始他太慌,没注意,冷静下来后,便发现端倪,这么大个商业聚会,老板不带副总不带总监,带他一个小小的财务,是想让他现场给合作方表演一个盘算盘吗?
他想不通,又倒了一杯果酒,咕咚两下咽了。
算了,陪着老板有工资拿,就当来度假。温知又捏个马卡龙丢在嘴里,他这么大个人,老板总不能把他卖掉。
整一上午,温知吃了三块慕斯四个马卡龙五块司康饼以及不知道多少杯的果酒,果酒酸甜可口后劲也大,没人管着,温知贪了好几杯,等到后劲上来时头就开始沉,想睡觉,他趁着还清醒,去了前台要房间号。
酒店房间是东道主一早定好的,前台问了他的公司和名字,查到房间号,递给他房卡时不自觉多看两眼。
温知在电梯里刷了卡,楼层数字不停变化,他的头靠在墙面,眼睛要睁不开,大脑吐槽,破电梯怎么这么慢。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温知摇摇晃晃找到房间,走进门,第一印象就是房间真大,客厅厨房衣帽间一应俱全,朝里走两步,这房间还挺熟悉的,沙发熟悉,吧台熟悉,衣架上挂的西装领带也熟悉,闭着眼摸索到卧室,温知鞋都没脱,一下子扑到在床上,翻个身,找到被子的一角给自己盖上。
嗯……被子的味道也熟悉。
温知闻着被子味睡得香,终于睡了个没梦的觉,正和周公聊着理想,突然有人把他强行捞起来,扰人清梦,不得好死,他眼皮撑开一条缝,周公换成了一张和霍凛一模一样的脸。
那张脸张口说话,声音不悦:“喝了多少?”
温知没说话,大脑模糊眼睛朦胧,小脑袋软踏踏的趴在一边。
对方叹气,扶着他的背说:“我给你叫了醒酒汤,喝了再睡,不然醒了又吵着头疼。”
大概是电梯太长,醒酒汤还没到。
温知神智稍稍恢复,慢慢支起脑袋,紧紧看了会儿对方的脸,突然,他伸手两只手,啪的一声,毫无征兆的拍在那张脸两侧。
清脆响亮,在安静的卧室里尤为清晰。
温知低头看微微发红的手心。
疼的。
一个好消息,他才没有天天梦见姓霍的。
一个坏消息,这是姓霍的真人。
第10章
温知咕噜噜喝完醒酒汤,把碗扔给霍凛,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缩在床头警惕的看着他。
霍凛接过碗放在一旁,脸颊两侧各有四个明晃晃的清晰手指印,面不改色道:“这几天先住在这,周围环境你也熟悉,有事联系不到我就给周洋打电话。”
能不熟悉吗?温知的大学离嘉意酒店近,离霍家别墅远,霍凛心疼他来来回回的跑,就在酒店常年开了间房。在温知大学四年里,这屋子都要成为他第三个家了,如果去他卧室翻一翻,还能在抽屉里找到刚刚前台给的同磁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