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妃伸手轻柔地抚摸着罗凝霜背上的伤痕，指尖微微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凝霜，这些年，你受苦了。”
罗凝霜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黯淡。
“都是凝霜命该如此。”
罗凝霜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蓉妃抬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
罗思思看着蓉妃轻轻为罗凝霜整理头发的亲昵动作，心中的嫉妒如同毒蛇般蔓延全身。
罗思思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指甲已经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形痕迹。
“思思，本宫说了，你先行回府，告知罗丞相今日凝霜就在本宫这里住下了。
你与宸儿的婚事，本宫再找时间与你商讨。”
“可是娘娘……”
可是，今日的主角明明该是她罗思思！
罗思思咬紧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蓉妃和罗凝霜，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微微欠身道：“是，臣女告退。”
她转身向外走去，走在宫廷的长廊上，罗思思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奔跑。
终于出了宫门，罗思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爆发出尖锐的尖叫，“啊！
罗凝霜！”
听澜轩内，蓉妃轻声说道，“霜儿，你也别怪本宫，今日这样对你，实属无奈，当娘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儿过的好呢……”
她的眼中闪烁着愧疚的泪光，“本宫看着你长大，你与紫宸青梅竹马，本以为你们能结为连理，谁知世事难料……”
罗凝霜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开口。
“娘娘，您不必再多说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这五年，凝霜在罗刹岛，日日夜夜，受尽折磨。”
她声音平静的吓人，“我这副身子早已残破不堪，能活到什么时候都是未知数。”
“王妃之位，凝霜从未奢望过。”
她抬手，将衣衫一件件穿好，动作缓慢而吃力。
蓉妃看着她，心疼不已。
“你这孩子，又何苦说这些，让本宫难受……”
罗凝霜穿好衣服，转过身，朝着蓉妃跪下。
“请娘娘放心，明日罗丞相会将我从族谱里除名，从此往后，凝霜可以永远不再出现在宸王面前，凝霜往后只想和覃嬷嬷一起欢度余生。”
她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
蓉妃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扶起了她。
“罢了罢了，都依你，至少今日在宫里住下，让太医为你医治医治，也让本宫心里好受些。”
蓉妃的目光落在罗凝霜单薄的背影上。
薛紫宸站在听澜轩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罗凝霜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苦难耐。
凝霜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五年来，她竟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而他，却毫不知情。
一股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多么想冲进去，大声质问她，为何回来后不肯向他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