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米尔·艾隆陛下!”
布鲁诺毫无预料:“噗——”
这绝对是他一生中最失态的时刻。
好在除了他之外,还有数个枢院大臣跟他同时喷酒。呛咳的、狼狈地寻找纸巾的、怒极捶桌的……原本优雅上流的画面眨眼间乱成一片:
“怎么回事!?不该是罗纳德皇子加冕吗?!”
“该死的星盗!我就知道,一个人只要和卑劣的人为过伍,哪怕血统再高贵,都不可信任!”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配合卡兹米尔?为什么要送别的人登上自己的王座?”
布鲁诺等不及从呛咳中缓过来,红着脖子站起身:“我反对——”
他一个人的声音,终究还是太单薄了。
欢呼声、鼓掌声、兴奋到失态的尖叫粗吼声,所有的军人都在为卡兹米尔的继位而狂欢。
没有任何人会比战士们更渴望一个强大的领袖,他们的偏向性、善恶观是简单的:
任何能带领他们夺得胜利、从战场上活着回到家人身边的领袖,就是他们愿意将身家性命悉数托付的领袖!
就像数年前,哪怕远在帝都的理查德一纸诏书,将卡兹米尔打为叛国贼;哪怕帝都的消息传来前线,所有人都知晓卡兹米尔身为下等公民、身患基因病却隐瞒不报,违规参军。
但面对着虫潮,面对着皇名,没有一个军人将武器调转方向,指向卡兹米尔——
因为他们看见的,不是“叛国贼”,不是“下等公民”,而是卡兹米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强大背影;他们心底涌现的不是怀疑、不是犹豫,而是被这份无可匹敌的强大鼓舞起的,对胜利的渴求!沸腾的热血!
杀红眼的军队,就这样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理查德和枢院确信会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全歼了虫潮,仅五十余人受伤,无人阵亡,全员回归帝星。
想想吧,这样的神迹,除了卡兹米尔,还有谁能做到?没有!而如今,这位元帅终于回归帝国,甚至继承了皇位——有哪个军人能不因此激动亢奋、战意昂扬?
——除了坐在第一列,已经远离前线几十年的枢院大臣们。
欢呼声卷席了礼堂,令他们的不满和反对弱得像一根稻草,随便推搡就不堪一击地倒伏在地。
一直到司仪说出婚礼必备的那句“谁反对?”,他们的嘶喊声才从礼堂的入口处传来:
“我反对!”
枢院大臣们:“——??”
啊?从礼堂入口传来?
他们懵逼地扭过头去,转向入口,想看看是哪个有品的朋友和他们志同道合——就感觉整个礼堂轰然晃了晃。
一道巨大的、形似蝴蝶的黑影,降落在礼堂顶端的玻璃穹顶上。
那双大得像能把礼堂拍碎的翅翼扇了扇,下一秒,两双细足凿子似的捅进穹顶里!
“啪嚓……”
彩色玻璃哗啦啦倾斜而下。
在场的观礼者几乎都是军人,只愣了不到半秒,就反应迅地进入战斗状态。
枪林弹雨喷薄而出时,他们听见上方又响起殷雷般低沉轰隆的声音:
“我反对——”
军人们:“??”
吃人的虫族他们见得多了,但是抢婚的虫族,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呃——这是抢谁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