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叹气：“这是我家，我跑哪儿去？”
“那俄罗斯呢，那儿不是家吗？”
“……对我来说不是。”王耀觉得腰上的劲道蓦然一松，伊万放开了他，他把茶壶里的水倒进玻璃杯，转身靠着案台抬头对上那双眼，撩开遮挡着那双紫眸的软发，手指却被伊万攥住放在唇边亲吻。
“我的弟弟妹妹在这里，像妈妈一样的容菱也在这里，我唯一能想到的在我疲惫的时候可以回来安睡的地方只有这里。”
“那我呢，小耀。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伊万小声问他，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他甚至不敢听王耀的答案，但是他太想知道了。
“你对我的意义，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王耀微微皱眉，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扯下来一点，在他耳边道：“若你不是我的爱人，我会让你上我的床吗？”
“……”伊万忽然把他抱起来，让他双脚脱离地面悬空着，足足比伊万高出一个头，王耀惊呼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伊万仰着头，下巴正好硌在他的胸口，王耀忍不住笑了，摸摸他的脸，越凑越近……
“砰！”“大哥！”
屋里对上眼的两人愣了愣，王耀红着脸挣脱了伊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茶杯端了出去，路过僵硬成石雕的王嘉龙，红着一对耳朵坐到容菱身边。
容菱笑呵呵的捏了捏王耀的耳朵：“这是怎么啦？”
“热的！”
伊万正巧从厨房里出来，和打断他们的王嘉龙对了一下视线，呵呵笑道：“小耀你把给我泡的茶端出去了。”
“你自己再泡一杯！”王耀把手里的紫砂杯子塞给妹妹：“这个给湾湾喝！”
“大哥我不喝绿茶……”正在画画的湾湾吓了一跳，看了一眼伊万小声道。
王耀冲她瞪眼，湾湾苦着脸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容菱边看边笑，抱着龙逍指着伊万介绍给他认识：“这个是万尼亚哥哥！”
伊万蹲下去握了握小孩子柔软的手：“你好，龙逍。”
龙逍板着小脸点点头，扑到容菱怀里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容菱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是呀，哥哥的眼睛是紫色的。”
“哼。”王嘉龙哼了一声，把龙逍抱了起来：“逍逍跟我走，我们去玩车车。”
伊万看看从小到大一直对他有敌意的王嘉龙，到也不介意，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坐到容菱身边和容菱聊天，哄得容菱直笑，要亲自下厨给伊万煲汤喝，王耀道：“别惯着他！他再吃胖点就得压死我了！”
压……？湾湾抬起头，两眼闪着狼光扫视着伊万和自家大哥，嘴里发出一串怪笑。
容菱在厨房做饭，王耀到阳台抽烟，关上玻璃门和伊万独处，烦躁的拍开他缠过来的爪子，王耀有些郁闷：“卡娜怎么办？”
“什么卡娜？”
“客厅里的那个小女孩！我和另一个人在火车站外面救下的！”王耀盯着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盯上我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卡娜的母亲死的太冤枉，这事情你得担起责任来。”
“戒指呢？”伊万问。
“我一直都贴身放着。”王耀从内袋里拿出戒指放进他手里：“还你！”
“还我？”伊万惊讶的看着他：“这是我给你的！”
“它太招祸了，我要不起。”王耀停顿一下，道：“你把他给我时说的话……是玩笑吗？”
“不是。”伊万坦诚道：“比那还要多。”
王耀更心烦了：“……你把它给我干什么？护送的话请把佣金打到我卡上。”
伊万抿了抿嘴，再开口的时候已经非常委屈：“这是……聘礼呀……”
手一抖，灰白的烟灰掉到了地上，王耀默默看着一脸真诚的伊万，坚决道：“退回去，不嫁。”
伊万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转移话题：“卡娜的母亲是个单身妈妈，她们一起去新西伯利亚是为了找她的外婆，然而外婆在听说女儿的死讯之后就心脏病发去世了。”
“所以说她现在是个孤儿……？”
“是的。”伊万点点头：“这家人没有什么亲戚，就算有，也没有条件抚养这个孩子。”
“太可怜了。”王耀叹气道：“这祸事是我给这家人招来的。”
“小耀的意思是？”
“我问问卡娜，愿不愿意我领养她。”王耀掐灭烟头，拉开玻璃门，回头对伊万道：“这儿没有多余的客房，你要么打地铺要么去住旅馆。”
“那你能陪我去住旅馆吗？”伊万靠着栏杆问。
“想都别想！”王嘉龙突然冒出来把王耀拖到身后：“我不同意大哥住旅馆！”
“那小耀跟我一起打地铺吧～”
王嘉龙眼睛都快瞪脱窗了：“大哥睡床！我跟你一起打地铺！”
“……”王耀夹在中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哪有过年让家人出去睡旅馆的？”容菱坚决不同意：“睡地铺也不行！湾湾跟我睡一起！让出一张床给你大哥和万尼亚！”
“不行！”王嘉龙坚持立场：“我跟大哥睡一起！”
正在看报纸的王濠镜抬起头看看犟的有些不对劲的弟弟：“别那么任性。”
“二哥你不知道——他——”王嘉龙欲言又止，努力去想措辞表达自己所看到的，又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王耀清清嗓子，把横在他和伊万中间的王嘉龙拉了过来，道：“我和嘉龙睡一起，伊万，你和濠镜。”
尽管很不甘心，可伊万只能服从安排，王嘉龙如愿把两个人拆开，仍有些气哼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