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音听了他这话,本来就一直在嗓子眼没下去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苍天啊,为什么她就如此倒霉,早知道昨夜就跟花燃跑了,大不了半路晕倒被抗走。
别慌别慌,现在花燃和霍娓应该还在附近,就算被抓住了,也不是必死的结局。
幸好老天对她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差。
千钧一发之际,谢濯终于出现了。他迈步进来,环顾了一遍四周的景象,这里已经和昨日来了个大变样。
不由沉下脸色,“云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连我的府邸都搜成这样了,还要如何?”
云将军行了个军礼,刚才盛气凌人的神色消失不见,极有耐心解释,“殿下,末将也只是领命行事,还请殿下不要为难。”
谢濯冷道:“是吗?那我今天若是要你立马离开呢,难不成你还要将我也一并抓入大牢吗?”
云将军忙道:“末将怎敢。”
他话虽然这样说,两条腿却跟生根了一样,丝毫不动。
阮嘉薇已经将外衣穿上,她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咬咬牙只能自己来打破僵局。
她掀开帘子扑出去,就要往墙面上撞,一面哭喊着,“妾不活了,平白无故被人看了身子不说,还要再来第二次。为证清白,只能一死了之。”
谷藕生力气大,忙一把扯过她不让她再继续,口中劝道,“嘉薇姐,你这又是何必?就当是被狗看了呗。”
谢濯身旁一个年轻人也小步跑上前来,低声劝道,“阿姐莫要想不开。”
谢濯扶额坐在椅子上道:“云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竟把一介弱质女流逼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秉公执法,还是心里打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你若是再不离开,我只能和将军去陛下面前分辨分辨了。”
云将军瞧了一眼正在哭哭啼啼的阮嘉薇一眼,心中思量一番,只能向谢濯行了个礼,口中道,“今日之事,是末将的过错,改日一定登门赔罪。”
谢濯未言语。
云将军转身欲走,屋内的、屋外的士兵随着他一同离开。
等到院子里重新归为安静,武神音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她于睡梦中被惊醒,又经过这一番,比起阮嘉薇来说,更是衣衫不整。
匆忙穿了几件衣服,她才从帐子里露出一个脑袋,观察外面的情况。
几乎是云将军带人刚出去,阮嘉薇就止住了哭泣,面上也没有一点儿要寻死的意思。
谷藕生看不明白,还在那傻乎乎的发问,“嘉薇姐,你不寻死了啊?”
阮嘉薇无奈道:“好好的寻什么死,不就被看个肩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皮囊而已。人肉和猪肉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谷藕生道:“哦,也是。”
这时候她看到了探头探脑的武神音,立马转移了火力,“你!你要把我们都害死了!”
只为你而跳
眼看中屋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这里,武神音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面色无辜得很,到现在还在装傻,“我做什么了?他们为什么都要抓我?”
谷藕生是个急性子藏不住话,“还不都是因为,你娘造反了,现在消息都传到上京来了,皇帝正抓你呢。抓你就算了,要是在这儿被抓到的,我们不都要给你陪葬吗?”
阮嘉薇忙斥责她道,“藕生,怎么说话呢?”
可惜谷藕生说话实在是太快了,已经先她一步说完了。
武神音故作惊讶:“什么?我娘要造反?”
她像是极其不相信的模样,“真的假的,你们该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
谷藕生依旧是没好气,“我们哪有这么闲啊,会跟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武神音低眸道:“母亲怎么会这样,她难道忘了我还在上京了吗?”
手偷偷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肉,眼中雾气立马弥漫上来。
片刻,她别过脸去,故作坚强,“殿下,要是我拖累了你们,就让我走吧。”
她说得不是把她交出去,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谢濯要是舍不得她直接带她进宫当然好,要是他无情无义自己也不会怪他,离了这里自去找花燃和悦娘再想法子就算了。
谢濯看见她这副伤心至极的模样,忙道:“不会的,我知道你和此事并无关系。”
那不知名姓的少年刚才唤阮嘉薇阿姐,应该就是那位姓阮的医师。
武神音心中一喜,真没想到谢濯这么好骗,那这不就好办了吗?
她抬起头,含羞带怯看了谢濯一眼,哀切表露心迹,“我与母亲本是血亲,自是母女一体,母亲要是造反,我自然也逃不开搜捕。”
谢濯叹道:“你放心,有我在上京,定不会让你如此。昨日半夜得到的消息,永安郡主突然带兵起事,一路过关斩将,算上今日还不到两天,就已经连破六州了,其中有四州刺史不战而降,一州百姓献城,可能真是天命如此,不可阻拦。”
武神音心中欣喜,不愧是她亲娘,威武威武。此时却不好表露出来,不能赞扬永安郡主的丰功伟绩,只一味顾影自怜,“我与母亲一向感情甚好,她这般行为,不是全然不顾我的性命吗?”
谢濯安慰道:“别怕,我一定护你周全。”
阮子稷不满道:“殿下,你说得倒轻巧,现如今连这座别院都暴露了,能来搜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依我看,就算是实在想帮助武娘子,也不能把她留在身边,还是寻个路子,把她送出城吧。”
谢濯反驳道:“这个法子行不通,现如今城门口又多加了好几支队伍,不可能逃脱他们的耳目将阿音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