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是场“漫长”的比赛。
出于赛制,射箭淘汰赛和决赛的每一场都不会耗时太久,但相比流动的时间,更叫人难熬的,是随着每一支箭落下后,逐渐增加的压力。
在拉距战之中,这只会越积越多,并在迟迟不能分出胜负的时候,叫人开始焦躁。
观众受到的影响尤为明显。
射箭过程需要时间,每一支箭都给运动员留出来二十秒。
可在这样的氛围里,这项运动的节奏竟然也显得快了起来,狠狠地揪着人的心。
现场观众的目光在选手们身上、弓箭上、靶纸之间来回不停地移动,期盼着每一个结果。
在等待的时刻,他们甚至觉得心脏跳得飞快,要从胸腔到嗓子眼儿了一样。
唯有场上的选手,表情依然不变,一个赛一个的冷静淡定,眼神坚毅而冷峻。
没人知道站在场上的运动员,心跳也远要比平常快。
谁都会紧张的,他们也不例外。
但他们是不能被氛围所影响的一群人。
只要站在赛场上,心里就只应该有箭。
半决赛,燕京队最终险胜。
他们拿到了通往决赛的门票,但对手变得更强。
盛恕等人在场下围观了另外两支队伍的半决赛争夺战——无论是谁胜出,对于他们的压力都一点儿不会小。
毕竟是决赛了。
他们总会遇到那个最强的对手。可是只要能打败对方,就能拿到金牌。
盛恕感觉嘴里有一点发干。
等待决赛开始的过程中,他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一晃眼,就又重新站在了赛场上。
十月份,即使是在南方,天气也变得有一些凉了,可场上的氛围依然灼热。
这场关于冠军的战斗,也比以往都要艰难上许多。
到了后面,解说的嗓音都有些微微嘶哑,他几乎词穷,不知道该有什么来继续形容这场团体的比赛。
能说得或许只有精彩。
到了后来,他们已经不去看比分了。越是到尾声,这玩意越是容易让人煎熬,还不如专注自身,在每一支箭上做到最后。
他们是这么想的,同时也是这么做的。
盛恕第不知多少次拉开弓,松开弓弦,下场时,同关京华和赵衡像之前那样击拳。
他抬起手,擦了擦头上沁出来的细密汗珠,正要为下一轮继续做准备,却听到属于燕京队的席位那边,爆发出一阵欢呼。
“赢了!”没有上场的其它队员喊,女队的几位也混在其中,以沈燃的声音尤为瞩目。
盛恕愣了愣,停住擦汗的动作,抬起眼,看向前方的计分板。
比分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燕京市队的总分数高于他们的对手。
是六分。
决赛突兀地结束了,没有任何预兆。
这并不在盛恕的预料之内,他以为这样的拉锯扯锯还要持续很久,但却就这样结束了。
他甚至还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