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老师为他?求来的平安扣,碎了。
提到这件事,云辞就?不得不想起元宵那天,焉岐去庙里给他?求来保平安的红绳,他?那天便也顺水推舟,从祖父收藏品中挑了个用和田玉雕刻的平安扣。
“……对不起。”
焉岐不知何?时醒了,握住他?微凉的手放进被褥里捂,眉眼弯垂,像是怕他?会生气,说话底气不是很足,支支吾吾:“你送我的平安扣,碎了。”
云辞心跳微停,很快又笑着抱住他?的脸,“碎碎平安啊。”
既然他?都能重生,以平安扣挡灾又能算什么?稀奇事。
倒是庆幸,它真的能挡灾。
身上的软挫伤不算重,照过ct没什么?问题,焉岐便缠着要出院,云辞拗不过他?只?好这么?办。
回到云家,得知他?出了车祸,时不时就?会有人晃悠到主院楼下,隔着半开的窗问他?怎么?样?了,甚至午饭,都不用云辞特地提醒,肖大?厨和王大?厨就?一人做了一份病号餐,谁也不让谁。
吃完饭,还有“小喇叭”张婷婷给他?们八卦消息。
先不说推老爷子下楼,就?凭故意杀人,肇事逃逸的罪名,就?够焉虹月进去几年的,云辞嫌期限不够长,又提供了焉虹月之前试图绑架他?的证据,几项罪证累加起来,十?来年应该跑不掉的。
下午,贺斯年又送来最新情况,他?父亲已经将离婚协议送到警局,并且安排贺钧年出国留学。
至于几年,也就?是贺父一句话的事。
对此,云辞也只?有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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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钧年出国那天,云辞和焉岐外出挑选婚戒,手机上忽然跳出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句“你能来机场送送我么?,就?当是最后一次”。
焉岐看眼正?在认真挑选样?品的人,迅速删除这条信息。
小少爷最心软了,可不能让他?看见。
贺钧年从天明等到天黑,等的最后希望彻底破灭,自嘲着去办理登机牌。
“贺哥哥……”正?准备登机检票,宋闲玉拖着条残腿哼哧哼哧赶来,脸上被春风吹裂许多细小的口子,两坨红晕高高挂起,手上的冻疮就?没有好过。
饶是变成这副模样?,还是追上来问:“你真的要走??”
贺钧年极其厌恶这个毁了自己的人,可一回头,瞧他?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还是摸出了一张卡给他?,“你的腿也是为救我,这卡你拿着去治,没有密码。”
“贺哥哥。”
“再?见,”贺钧年停顿了一下,扯动嘴角,笑得不太?好看,说:“永别。”
贺家的事在网上引发数天热议,每每提起也总离不开自去年八月就频繁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云辞。
每次出现都没有好事发生,有一些好事者便开始称他衰神。
刚开始还只在边缘试探,没见启云官方出来说话,言论越发放肆,甚至还出现了“扫把星”这类裹小脑的话。
张婷婷刷到类似的帖子,气得披上十几个大小号跟对方骂,手指头在手机上敲得快要冒烟,眉毛嘴巴都跟着一起飞了。
“你跟那些人气什么。”
“谁让他们说……云哥。”张婷婷回头正好撞见正主,小脸顿时囧成包子上的褶儿,为?他打抱不平,“什么都不知道就在人云亦云,我气不过嘛。”
云辞走进亭子,往她?手机上扫两眼,坐到对?面椅子上,“你封得住一张嘴,封得住千百张么。”
说是这么说,张婷婷噘着嘴还是不服气。
云辞拎起茶壶,倒杯茶递到她?跟前,又问?:“知道为?什么有句话叫谣言不攻自破么?”
“云哥,现在不是过去那个年代了。”张婷婷握着手机侧过身,明显不认同他的观点。
“我知道不是过去,但与过去并没有区别。”云辞转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轻呷一口,温声道:“他们制造谣言,传播谣言,其根本还是在满足他们自己的虚荣心,攀比欲,胜负感……你要是因此生气或是像现在这样,就是正中下怀,不管你说什么,总能?找各种理由驳斥。可你若不管不理呢?他们的情绪久久得不到宣泄,骂一段时间?传一段时间?,在你身上榨取不到情绪价值了,他们就会立即去寻找下一个可以供他们取乐的对?象,潇洒抽身,再如法炮制到另一个人另一件事上,站在自以为?的道德高点,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你纠正不了。”
“那就这样放任他们诬蔑?”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但张婷婷还是不能?理解。
阳光斜斜照进四角亭内,云辞抿一小口花茶,淡淡地笑:“问?心无?愧,我不会少一块肉,晚上也不会少吃一顿饭,周围的人健健康康,属于我的生活依旧继续。”
“可是……”
“婷婷,”云辞放下茶杯,微微仰头迎着下午四点的夕阳,脸上仿佛有光,“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张婷婷歪头呆愣会儿,连云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只是等她?再去看手机的时候,那些暗指云辞是衰神的言论已经?全被自来水给冲了。
【宋仁轩坏事做尽就该死,我家云总大义灭亲干得好,怎么就是衰神了?】
【贺二少订婚当天出轨,碍着我家云总什么事了?】
【焉老爷子是我家云总推的么?焉总出车祸是我家云总干的么?一个个的不去指骂凶手,隔这搞受害者有罪论了是吧!】
【衰神算什么,我家云总那么帅,就是扫把?星我也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