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悲伤到难以自已,讲到后面富冈杰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了。梦境里是他唯一可以放松的地方,何况还是在satoto的面前——satoto比他年长,一直像大哥一样照顾着他,在这位可以倚靠的对象面前,富冈杰难得展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黑发男生原本还笔直的跪坐在床铺上汇报,之后便弯下了脊背,手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似的摸索着五条悟的膝头,寻求着同空间的另一份温度。
五条悟:“……”
富冈杰也不奢求satoto能有所回应。他曾经听过夜蛾师傅向他们和一群玩偶讲睡前故事,说是黄泉人不可回归人世,如果想探望至亲之人,必须用白布遮住脸庞,否则会被黄泉的摆渡人拒载,不带他前往人世。
虽然satoto蒙的不是纯白的布片,形态也和他包扎伤口的绷带有点像,但也许那就是黄泉国度的布片呢?就算是半张脸也好,他至少见到了真实的satoto…感觉satoto的体型有所变化,是在黄泉长高了吗?原来人死后还能成长的吗……
总结暂时汇报完毕,几个月来有意压下的负面情绪如海底气泡般涌上心头,堵也堵不住。富冈杰干脆就全摊开来对着satoto讲了——你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是你更强吧、我现在做的事情satoto你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吧、救我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当时就应该离开自保啊、你有更光明的未来啊……
五条悟:“………”
不止是因为山村任务中两夜没有睡觉。富冈杰一直在透支自己的体力努力斩杀人心负面的恶鬼,这次只睡了一小时不到就被五条悟叫起来,巨大的精神疲惫压垮了富冈杰,他在絮絮叨叨中,披着satoto的制服,又再次睡了过去。
听着黑发男生的气息绵延悠长,比起最初如死者一般的“无呼吸沉睡”,现在倒是有个「活人」的样子了,白发男子半坐在床边没动,过了一刻钟左右,才轻轻拨开了压在他膝头上的手。
五条悟拿走了富冈杰的咒具刀,在没开暖气的室内感受了一□□表温度,最终认输般的从橱柜里拿了被子给富冈杰盖上,又用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东京的冬天属于在室外睡觉能冻死的程度,现在他宿舍的房间除了没有风,温度和外界差不了多少,真不知道杰之前是怎么睡着的。
五条悟做这一系类动作时没刻意收敛声响,或许是还有着验证的情绪在,他无时无刻不在用六眼观察床上的黑发男生。
然而他的预测落空了,富冈杰这次睡得真的很沉,完全没有苏醒的意思。
凌晨三点,五条悟再次进入了亮着灯的校医室。
“硝子,我问你个问题。”白发男子用上牙磕了嗑嘴唇,十根手指拧在了麻花,一副纠结到要死的模样。
“satoto是谁啊?!”
作者有话说:
果咩今天迟到了给大家发个小红包啦~
水呼吸法的继承人
男子高中生会有多腻歪?
互相叫绰号不说,就连名字后加个后缀都是小儿科了。
家入硝子深受二人的迫害。
也许一开始是抱着恶心对方的想法,结果叫着叫着两人似乎都接受了这种过于可爱的称呼:悟酱、杰碳、小悟、杰杰、悟子……有次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在扮演女子高中生,一口一个酱,连着女同学都被叫了声“硝子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satoto是什么?悟悟是“satoruru”,杰杰是“sugururu”,这次是来喊“satoto”和“sugugu”了吗?
在临近开战的现在,诅咒师与高专的交手,家入硝子看不见除了两败俱伤的其他后果,反正她是什么没心情陪五条和夏油玩回忆高专的游戏。
“五条,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家入硝子仿照着五条悟刚才提问题的格式,原样奉还给了她,“当年喝醉后抱着夏油不撒手一口一句‘sugugu’的是谁?”
……
高专时期,莫说夏油杰和五条悟天天捣蛋。家入硝子参与其中的破事也没少过,有次宿舍聚会,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喝上头了,家入硝子问:「你为什么不让五条喝酒?」
夏油杰面目扭曲了一下,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他打开收件箱,对着什么新信息都没有的邮箱发了会呆。彼时五条悟正咬着草莓牛奶盒的吸管,见到豪饮的黑发同窗们,表情嫌弃的像看见狗吃屎似的:「这么辣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夏油杰仿佛被酒精麻痹了身体,他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后以家入硝子根本来不及阻拦的速度,抄起一罐啤酒就往五条悟嘴里灌!
五条悟对夏油杰无防备惯了,就算被强硬的灌了酒,一时也想不起开术式这回事,他嘴里发出呜呜的抽噎,徒劳的拍打着夏油杰的小臂。然而没用,夏油杰一只手掼着五条悟的喉咙,强迫他的食道打开,另一只手往里面的“咚咚咚”的灌酒。家入硝子从最初的楞神反应过来后,也开始拍手叫好。
所以是不是五条悟该反省一下?他的同窗为何对他怨气有这么大?!
夏油杰虽然喝了不少酒,但神智还是在线的。他自认为。
300多毫升的一小罐啤酒,就让五条悟难受的要死,他的舌头甚至都没碰到酒液——因为夏油杰是直接抵着他的食道灌,就像是开水瓶对着茶壶的壶嘴的空袭倒,没让壶嘴沾到一滴水。
五条悟就没尝到酒的味道,他只觉得嗓子辣的慌,又辣又痛。想咳嗽,可嗓子里并没有东西卡着,酒水早就流到他的胃里去了,咳也咳不出来,五条悟只能拍着自己的胸口,祈望把憋在胸口的啤酒气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