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花了不少银子,遣人打听了一番容家的情形,得知是病了之后,便索性将您祖母给除掉了。”
“是以夫人还说,您今日是决计不会走的,因为容家只有您的祖母疼爱您,现在,现在……”
容枝枝:“现在什么?”
夏语一咬牙,大着胆子学着覃氏的话:“她说‘现在,那死老太婆死了,容家还有容枝枝的容身之所吗?容枝枝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条狗’!”
容枝枝气得红了眼,浑身颤:“我祖母一直没有参与过齐家的事,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他们也无人与我提议要接玉曼华回来,我也从未拒绝过,他们为何不放过我祖母?”
夏语哆嗦着道:“夫人说,她自己到底是您的婆母,想接公主回来,您就是不同意也没用,有一个孝字压着您,您也没法子。”
“但您的祖母就不一样了,是长辈,真的闹起来实在是麻烦,她说为了府上的嫡长孙,就只能牺牲您的祖母了!”
容枝枝听到这里,肝胆俱裂,生生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朝夕:“姑娘!”
她忙是对夏语道:“你别说了,你走吧!你快回去吧!”
容枝枝制止了朝夕,盯着夏语道:“你别走,你继续说!这件事情,还有谁参与了?信阳侯是否参与?齐子赋先前是否知情?齐语嫣之前是否知情?”
夏语摇摇头:“应当都是不知情的,夫人告诉我家姑娘的时候,我家姑娘都吓了一跳。夫人也嘱咐姑娘,不要与侯爷、世子他们提起。只不过我家姑娘后头又说,又说……”
容枝枝:“又说什么?”
夏语一骨碌地说道:“我家姑娘说,您的祖母活该。谁叫她谁都不宠爱,偏偏宠爱您这个丧门星,这样的下场是您的祖母应得的!”
说完这一切,夏语对着容枝枝磕了一个头:“容姑娘,先前我家姑娘心情不好,便克扣奴婢的月银,奴婢的母亲生病了没法子,都是您拿出自己的嫁妆,帮了奴婢。”
“您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回即便是背主,奴婢也不想您的祖母,死得不明不白。”
“只是此事,容姑娘您心里有数便行了,您没法子与她们斗的!您的母亲阴差阳错,杖毙了容府那名被收买的丫鬟,钱嬷嬷现下也死了。”
“人证物证都没有,您没法子指控夫人了。夫人也是因此,得意不已!”
“您还是快走吧,这就是个虎狼窝,若是不走,说不定什么时候,您的性命也搭在这里了!”
朝夕道:“可是不是还有你活着吗?只要你愿意为我家姑娘指控她们,那便……”
夏语吓了一跳,忙是摇摇头:“这,这……朝夕姐姐,你不要为难我了,我父亲是侯爷身边伺候起居的人,是以我一家的卖身契,都捏在夫人手里,我哪敢……”
朝夕:“可先前姑娘帮你那么多……”
“好了。”容枝枝打断,对朝夕道,“你不要为难她,即便她肯站出来,也是无用。我朝律法,一人之言,不足为证!”
岂止是大齐的律法如此,历代以来,大多数朝代都是如此。
需得有两个及两个以上的证人,或者是物证,才能拿人去审。
如果一个人站出来,手里也没有物证,便可以空口白牙地指控他人,王法早就没了。
朝夕气得红了眼:“那就真没法子了吗?”
钱嬷嬷和容家那个吃里扒外的贱婢都死了,难道还要姑娘吞忍了此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