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话让沈术满脸的错愕。
李师傅说过，今晚来的老太太享年九十岁，说是寿终正寝并不为过。
但少女深陷在自责中吐露的话语，显然在说老太太的身亡还透露着隐情。
沈术干咳了声。
之所以这样，也是怕他突然出现吓到人家小妹妹。
女孩这时终于回过了神来，抬起头面带惊恐。
沈术冲着她微微一笑，想以此来缓解女孩的紧张情绪。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中年男子就从不远处快速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悦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男子跑到跟前。
他应该之前也出现在过灵堂里，所以看到沈术时并不陌生，还点头微笑了下。
沈术记得主家姓高，所以也与之攀谈了起来：
“高先生好。”
“你好你好，这是我闺女，刚才我们都在悼念厅里，一时没注意她就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沈术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也是路过看到她一个人在这儿有些担心于是就过了来。”
男子嗯了声，随后看了眼自己女儿。
或许是从自己女儿的眼中读出了什么，略作思考之后拿出了一张名片来。
“还不知道小师傅尊姓大名呢，我叫高晋，今晚的老太太是我的大奶奶。”
“高先生好，我叫沈术，刚到殡仪馆工作没多久，喊名字就行。”沈术接过了名片。
高晋笑着点点头，跟着便催促着小女孩赶紧去悼念厅里。
但他自己却留了下来。
沈术知道，高晋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少女离开之后，高晋主动打开了话题：
“刚才我闺女应该是在这里自责吧？我大奶奶的死，其实和她有脱不开的干系。”
原本沈术以为对方会探一下他的口风，看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如此直接！
沈术其实很不愿意掺和到别人家的事情里，但高晋应该是个很厉害且心思玲珑的人。
没等沈术回应什么，又再次开口道：
“不过这件事情家里人都知道，包括我大伯还有叔叔他们。”
“小孩子年纪小，老太太呢对家里不管是她嫡亲的还是我们这些侄孙生的孩子都疼爱无比，以至于家中的小辈都很喜欢她。”
说到这里，高晋叹息了声：“出事的那天晚上悦悦原本是想吓唬一下自家祖祖的，也即是我的奶奶。老人家对于家中后辈多重男轻女，所以悦悦从记事起就不太喜欢她。”
“于是那晚因为光线不好，老人家的穿着打扮又相差无几。悦悦一时没认清楚，就从背后吓唬了老人一声。我大奶奶年事已高，受到惊吓之后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
闻言，沈术确定高晋没有在撒谎。
因为这和那个叫做悦悦的女孩所说的话，是一样的。
“出事了之后，老人家在床上躺了一阵子。她自己也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弥留之际也把我叫到了床边，并且嘱咐家中人不许责怪悦悦。”
“哎，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会在悦悦的心里影响多少年哟！”
沈术微微点头。
高晋的女儿心里肯定是有阴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