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凌东言醒过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是半夜梦游睡到了马路边上。
豪华空旷的家跟遭了贼一样,没一处好的。
除了大厅中间挑高的水晶灯是好的以外,几百平的海景豪宅,边边角角都或大或小地被破坏得惨不忍睹。
比如他卧室里那张十几万一张的自动席梦思床。
最贵的床垫被水浸透,大片被泡发的艾草沫,乱七八糟铺了一床。
床垫被黑色的汁水染得黑不溜秋,全废了。
衣帽间里的衣柜里,一排排最少每件定制要两个月才能完成的高定西装也被一刀刀划拉,没一件好的。
就连给聂行烟准备的衣服都被剪得稀巴烂。
所到之处,如鬼子进村打砸。
慕远一大早被夺命电话叫来,他睡眼惺忪的眼睛里很是迷茫:“三哥,你们昨天战况这么激烈呢?秀恩爱呢?”
大清早的找他过来就是喂狗粮?
大可不必。
凌东言的头更疼了,“你家恩爱这么秀的?”
慕远很会察言观色,三哥明显脸色不好。
“那是你家里进贼了?”
进贼报警啊,让警察处理,他又不会抓贼。
“还是你被谁盯上了?”
多大仇啊?
凌东言手指刮了刮眉峰,没接话,他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昨天你送我回家的时候,是她开的门?”
他要先确定一件事。
除了凌东言,谁还有资格住在这里,答案显而易见。
慕远自然也秒懂他嘴里的她是谁。
他叹了一口长气,语气十分怀疑:“三哥,你确定昨天我们分开后,你没有再偷偷背着我喝酒?”
怎么醉成这样了?
怎么进房间的都不知道了?
“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昨天把你送到楼下,你死活不让我上去,然后我就先回去了。”
昨天本来他是想送佛送到西,把三哥送到家的。
但是凌东言一脚差点把他踹飞,说什么也不让他跟着上去。
慕远就只能任由他自己回去了。
“你要不信可以看监控。”
慕远双手投降的姿势,先保证他自己是清白无辜的。
他眼睛乱转,一直觉得很费解,不是说聂行烟住在这里吗?人呢?乱成这样,怎么人影都没看见?
再看看三哥的样子,这又是闹哪一出?
这屋里能看能用的东西都被破坏得彻底,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此时电子屏幕亮起,有管家的视频电话进来。
“凌先生,外头有闪送给您东西,需要您本人签收。”
不等凌东言说话,管家大概也知道他是个难缠的主儿,语速又快又急,“说是一位聂小姐送给您的。”
凌东言停顿了两秒,“上来吧。”
管家带着闪送的人上来了后,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麻烦您签收一下。”
是个文件袋。
凌东言撕开一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脸色跟按了遥控器一样,变幻十分精彩。
慕远凑过去看了一眼,瞬时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一张支票!
“聂小姐说,这钱就当是她给您的服务费。”
慕远一双耳朵竖得老高,等闪送的人一走,他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刚才他已经把半辈子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还是没能憋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