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兴和吴伯达也看向钱文良,这事他们还真是搞不懂呢,娇娇说得没错,明明那个洗脸盆看起来比罐子要大得多嘛!
钱文良笑道:“这其实就是一种视觉误差,许乔利用的就是用同等材料做成的容器以筒状容器的容量为最大这个物理和几何原理,罐子看起来比面盆小,实际上它的容积是比面盆要大的,也所以许乔每次分饭时,他都能比王广多1oocc。”
沈娇哪里听得懂什么物理几何这些名词,眨了眨眼,没好意思说自己没听明白。
钱文良摸了摸沈娇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娇娇只要记住,看起来差不多的容器,肯定是圆柱形的容器装东西要多一些的,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现象并不是对的呢!”
“我明白了,难怪米缸酒缸都喜欢做成柱形的呢,就是为了多装一点米和酒吧。”
沈娇脆生生地说着,尽管她还是没搞懂为何柱形容器是最大的,但她并不是太在意原因,她只要记得结果就成了。
“对,娇娇真聪明!”钱文良不吝夸奖。
吴伯达拍了拍大腿,不屑道:“莫怪都说要读书呢,读了书干坏事都让人瞧不出来,啧啧!”
沈家兴叹了口气:“唉,家里人辛辛苦苦送去洋人那里学本事,却用在了鸡鸣狗盗上,可惜啊!”
顾尘嗤笑道:“他们两人是阿哥阿弟,半斤对八两,都不是好东西!”
钱文良摇头道:“我就是给他们两人找点事做,省得整天七想八想来打我们的主意。”
众人俱都笑了,有了这1oocc的由头,营业部主任与许乔怕是得闹到过年了。
果然,这1oocc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两位好兄弟第二天便散伙了,家当也分了,所谓的家当就是油盐酱醋这些调料,一人一半,精确到了以克为计量单位。
而那多出来的1oocc,在王会计的精密核算下,判定许乔赔给营业部主任七斤粮食,可以选择分期付款,但利息要加二斤。
“许乔一听要二斤利息,立马就称了七斤粮食给王广,一个顿儿都不打的,两人现在见面就瞪眼,跟杀父仇人一般。”晚饭时,顾尘笑着说那边的事。
“这样就好,少了这两人搞事,耳根都要清净许多,等开春后两人回海市了,就更清净了。”吴伯达说道。
沈家兴心中一动,冲吴伯达问道:“老哥你何不也让家里人想想办法,弄回海市去?起码离家近一点,心踏实啊!”
吴伯达面色黯然,摇头道:“我老婆去了Jx省拖拉机厂,两个儿子都在部队里,就算回了海市也不能一家团聚,不回也罢!”
随即他又振作起来:“我现在觉得来农场干活也蛮好的,自从参加革命后,我可是有好几十年没下过地了,这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挺好,清静!”
只是大家都能看出他的言不由衷,想想也是,一位叱咤沙场的老将早已习惯了金戈铁马,又怎能再适应平淡的田园生活呢?
沈家兴转而看向钱文良:“小钱你同我和小赵小顾不一样,你是知识分子,像许乔都能想办法回去,你也让你老婆想想办法弄回海市,你学了这么多知识,怎么可以埋没在田地里呢!”
钱文良苦笑摇头:“哪里有什么关系?自从家里出事后,那些亲戚朋友就同我家疏远了,路上见到面都不敢同我们打招呼,生怕沾上海外关系吃排头,我现在只希望自己的脑子能够经受得起考验,不会将学到的知识忘记了,否则我可真成百无一用的书生了呀!”
顾尘突然气愤起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科学、文学、实业都不要了吗?难道只靠种田就可以赶ym吗?我可以肯定说,再这样搞下去,我们必会落后ym二十年,甚至可能更长,还谈何富国强国?”
沈家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别激动,事情总是会过去的,我一个老头子都有信心,你个小年轻还担心什么?”
赵四抬眸看了眼情绪激动的顾尘,淡然道:“那么激动作什么?好生过好每一天才对,富国强国离你太遥远!”
顾尘不服气地哼了声,梗着脖子想要反驳回去,可最后还是气馁地闭了嘴,颓然地叹了口气。
沈娇故意说道:“爷爷,我的小兔子长得好快,杏花姐说等开春后他们就可以生小兔子啦,这回母兔生了七只小兔,有三只公的,四只母的,四只母的再生七只小兔,四七二十八,再加上以前的七八只,这样我们就有三十六只兔子啦!”
小丫头得啵得啵地算着小帐,一脸煞有介事的模样,逗得大家都齐声笑了,凝滞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不再有人去想那些糟心事了。
顾尘也感兴地跑到兔圈去看兔子,七只毛茸茸的小兔忙不迭地啃着草呢,每个都长得肉嘟嘟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娇娇可真能干,把兔子养得这么好,还把我们几个大人也养得这么好,以后绝对是贤妻良母,哪个后生娶了娇娇可是有福气喽!”吴伯达夸道。
沈娇羞红了脸,嘟起小嘴道:“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爷爷过一辈子的,哪里都不去!”
沈家兴听得感动无比,可也担心孙女钻了死胡同,女孩子哪能不嫁人的呢?
只是孙女也不知是咋回事,对嫁人一事特别排斥,任他好话说尽都不听,说多了还流眼泪,搞到最后他都不敢说这事了,只希望沈娇大了后能想明白,可不能做一辈子老姑娘啊!
腊八过后,农场里渐渐变得有年味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采买年货,再穷再难,过年也还是要过的。
沈娇在年前还得再去趟三里堡,跟马杏花姐弟一道去的,自然是搭马喜喜的车,只是马喜喜这人却越显得阴沉了,沈娇见着他都不敢出声,怕惹得他不高兴挨骂。
马杏花却是不怕他的,照样同以往一样说说笑笑,在沈娇耳边叽咕:“我三哥过年要回来哩,他都三年没回家探亲了,也不知道我三哥变成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