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宁郡主身体悬空后,终于知道害怕了。
她害怕到不行,嘴巴却还是硬的。
“本郡主让你们放开,你们听不见吗?”
“你们这些秃驴如此对本郡主,本郡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快点放开我,放下!”
不管兰宁郡主怎么叫嚣,僧人们都置若罔闻。
东华殿人多。
因还没到祈福的时间,重量级人物也都还没来。
众人尚未归座,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兰宁郡主一大声嚷嚷,几乎整个东华殿的女眷都注意到了这边。
她们看到兰宁郡主四仰八叉地被僧人们抬出去,表情千奇百怪。
这个时代讲究男女大防。
僧人即便已出家,六根清净不近女色,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兰宁郡主被四个男人抬猪一样抬出东华殿,可谓丢尽了脸面。
兰宁郡主的母亲德阳公主正在与故交交谈,没注意到兰宁郡主离开她身边。
距离比较远,她没看看清被抬出去的是谁,也没听清那声音是自家女儿的。
德阳公主皱着眉头:“这是哪家的姑娘,怎地如此没家教,竟敢在这东华殿上放肆。”
故交道:“看这方向,像是凌王妃的位置。”
德阳公主嗤笑:“难怪呢。”
“先前凌王昏迷不醒,说是人已经不行了,太医们都放弃治疗,偏太妃不死心,为凌王娶了一个村姑冲喜。”
“这村姑倒是好运气,凌王挺了过来,她也从村姑一跃成为凌王妃。”
“不是我看不起庄子上来的姑娘,只是她常年在庄子上,无人教导,无人指引,行为粗鄙放肆,难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儿。”
故交道:“谁说不是呢。”
“想凌王殿下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上京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他,可惜他娶了这样的女子。”
德阳公主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听说是被四个僧人拽着四肢给抬出去的呢,这下凌王妃丢人可丢大了。”
故交附和:“从今日之后,这凌王妃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德阳公主冷哼了声:“敢在这东华殿放肆,也该付出些代价。”
距离德阳公主比较近的王夫人和邢夫人听到了德阳公主的议论。
王夫人患有严重的厌食症。
无意间吃了谢莺眠做的福蛇蛋糕,开了胃口,后面她又找谢莺眠调理,眼下已能正常食用一日三餐,身体状态也在好转。
对王夫人来说,谢莺眠是她的救命恩人。
听到救命恩人被如此诋毁,王夫人心中不忿。
“这东华殿如此之大,人又多,我们都看不清被僧人抬走的是谁,怎么德阳公主能穿透这么多人看到是凌王妃被抬出去了呢?”王夫人阴阳怪气道,“我今儿才知道,德阳公主还有如此本事。”
德阳公主看不上王夫人。
还在闺中时,德阳公主最先看上的是王夫人的夫君,当年的新科状元王焕然。
王焕然拒绝了德阳公主,娶了王夫人,婚后两人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德阳公主觉得是王夫人抢了自己的心上人,每每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都能撕烂几个手帕。
后来王夫人的女儿丢失,王夫人得了厌食症瘦脱相,过得非常痛苦,德阳公主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时至今日,两个人依旧是死对头。
德阳公主冷笑道:“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怪王夫人与凌王妃走得那么近,原来有些人骨子里就卑贱。”
王夫人反唇相讥:“我与凌王妃都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我们从不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说人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