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里!”崇燃怒吼,“难道还抬到你屋里去不成!”
“少爷,”管家出声阻止,“顾小姐目前的状态不适宜安顿在您的房间。”
崇燃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不合适?!”
此时的他,早已忘记了除却顾小艾之外的一切。
“顾小姐现在的状态,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需要人护理,在您的房间,会影响到您休息的。”
管家这话说得委婉,总不能直接问他,“难道由少爷您来服侍顾小姐?”
如果他敢说出这话,他保证崇燃一定会立即冲上来将他撕碎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她待在地下室。”崇燃反问。
您现在想起来啦?不能总让她待在地下室!
可当初,是谁那么执意要求将顾小姐安排在地下室,还硬塞一张破床给人家的?
尽管管家心中偷偷对崇燃的话有些异议,可他并不敢说出来。
管家很快想到了安顿顾小艾的好办法。
“少爷,您卧室旁边还有一间房间,要不我收拾收拾,将顾小姐安顿在那里?”管家征求崇燃的意见。
“赶紧收拾!”崇燃说完后又不放心似的立即补充道,“要快!”
佣人们在管家的指挥下,很快便收拾好了二楼的房间,甚至连屋内的布置都是崇燃喜欢的黑色系。
他们轻脚轻手地将顾小艾抬进屋内。
佣人们心中不解,崇先生对顾小艾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是对顾小艾恨之入骨,那顾小艾受伤先生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何这般在意她的恢复?
如果说是对顾小艾有情,那又何以至于下那样的狠手?
还有前几次将顾小艾冻伤、住院,每次都是事后紧张。
仆人们弄不动崇燃的心思,私下里都觉得提心吊胆,不知该如何与顾小艾相处。
拿她当普通佣人吧,可崇先生却会破例留她在房内过夜。
要知道,崇先生的房间,连收拾都只让管家进,更何况留一个下人在里边过夜。
不用想,这些饱经人事的佣人们也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自然不可能顾小艾当普通下人对待!
拿她当崇先生的女朋友吧,可崇先生言谈举止间都透露着对她的轻视与憎恨。
多次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
拿她当崇家的仇人吧,可是受伤之后,崇先生又是那样在意。
上一次,崇先生亲自冲入冻库,将被冻得僵硬的顾小艾一把抱起。
这一次,如果不是管家阻止,崇先生竟然还想将她安置在自己卧室!
仆人们被崇燃和顾小艾扑朔迷离的关系搞得头昏脑涨。
一时间这些人精竟然拿捏不准对待顾小艾的方式,只得小心翼翼地照顾,免得重蹈了刘妈的覆辙,其实,别说是仆人,就连崇燃自己,恐怕都没能理清楚他和顾小艾的关系。
更别说其中还夹杂了一个千倾城、一个顾凌启!
仆人们把顾小艾安顿到崇燃隔壁的房间里,一个女佣为她盖好被子,调好中央空调的温度后,崇燃挥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了,只留他和顾小艾两人在屋里。
窗外,夕阳西下,寒风渐起,窗内,灯光明亮,温度适宜。
只是室内的男人,在这明亮的灯光下,将他的无助照得那么无所遁形。
崇燃今天身穿一件暗棕色的外套,洁白的衬衣,土褐色的领带此时早已被他一把扯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坐在顾小艾的床边,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复而坐下。
他坐下时,双手抱头,不时抬起猩红的眼,看一眼床上毫无知觉的人。
他站起时,双手背在背后,不停地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反反复复数次之后,崇燃像下定决心似的终于坐定在顾小艾床沿。
他看着顾小艾的脸,手伸到被窝里,捏了捏顾小艾那瘦骨嶙峋的手。
他的双唇缓缓开启,声音低沉沙哑,“顾小艾,你究竟要怎样才能醒来?”
崇燃的问题当然得不到回应,怔忪了好一阵之后,才听他自嘲般说道,
“你怎么会回答我呢,医生说你现在巴不得不醒来呢!”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出一连串质问。
“你不是说三年前不是你和你哥干的‘好事’吗?你起来找证据呀!”
“才找到你的时候,你那么会说,那么不怕死,你现在怎么就愿意躺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