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甘，那种愤恨，那种恨自己力不从心的无力，与普通的失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所以她也不再劝，只是陪着崇燃，看他一杯杯，一瓶瓶地往嘴里灌。
夜深人静之时，终于倒在了酒桌上。
他倒下时，桌上没喝完的酒，由于他的动作，碎裂了一地。
玻璃渣子折射着酒吧五颜六色的光，时间像是静止在这一刻。
酒吧侍者从远处走了过来，顾小艾有些为难。
“那个……账单……账单能寄到云裳集团么？”
“抱歉，小姐，我们这里只能现结。”
她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崇燃，想要从他身上找出现金或者别的什么，但他身上除了卡，什么都没有。
这……这下就尴尬了，问题不是没有钱，问题是她顾小艾根本就不知道密码。
她拿着崇燃的卡，到前台去结账，心中一阵打鼓。
果然，在她猜错好几次之后，酒吧的前台已经是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眼看着崇燃的卡，一张张被她刷到冻结，顾小艾再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那么，我们只能报警了。”
“……”顾小艾着急了，“那个，你们千万不要报警，万一被记者拍到了……”
云裳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千万不能再出什么问题……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崇燃不知为何醒了过来，和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的小青年厮打在了一起。
顾小艾赶紧冲了过去。
这才知道，崇燃因为生意场上过于强势，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这些人背后的老板。
他们这些人每天对崇燃虎视眈眈，就想找一个机会狠狠地教训一下他。
现在崇燃喝的站都站不稳，当然是最好的时机。
可以看出，崇燃本身身手不错，奈何酒精作用，实在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终于倒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玻璃渣上。
顾小艾一个眼疾手快，接住了他，但无奈崇燃身体太重，直接压着顾小艾倒在了一边。
尽管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顾小艾还是有一条胳膊，压在了酒杯上。
鲜血渐渐混入了地上的液体，流到了其他人的脚下。
几个小青年只看见地上的酒，顿时变成了血色，生怕要承担责任，一下全部都跑了。
酒吧的侍者见到他们离开，这才装模作样地赶了过来，扶起了崇燃和顾小艾。
“小姐，您没事吧？”
顾小艾摆了摆手，顿时觉着胳膊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疼到简直麻木。
“那这个钱……”侍者有些为难，按理说酒吧出现这样的事，应该要为顾客负责，然而经理却不同意为他们免单，“您看要怎么办？”
“我打个电话，让家人送来可以么？”
顾小艾第一时间想到了晋叔，拿出了崇燃的手机，拨打了管家的电话。
原本不想麻烦他老人家的，但现在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她也没有办法。
打管家电话的时候，顾小艾的胳膊上还扎满了玻璃渣滓，血不断地渗出来，让她几乎要眩晕，她看了看身边又一次不省人事的崇燃，他躺在沙上，像是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
她焦急地等待着那边电话的接通。
然而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这才想起来，管家今天似乎告了一天假。
可是早晨出门太匆忙，谁都没有把这个当回事，结果现在……
顾小艾简直绝望了，这下怎么办？难道要扔崇燃一个人在这里，自己离开？
自己应该是可以离开的，但万一他又遇见什么仇人怎么办？
就在顾小艾陷入绝望的时候，酒吧的侍者又回来了，“那个……小姐，您可以离开了。”
“为什么？”顾小艾抬起头，难道酒吧老板良心现了？
“刚才已经有一个顾客帮您结清了账单，还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顾小艾接过了侍者递来的手包，打开里面果然是不少现金。
她猛然抬起头，四处张望着，“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么？他现在哪里？”
“不好意思，我也没见过他，他结完账就走了。”侍者有些抱歉地看向顾小艾。
“对了，他还让您等一会，说等下会有医生过来给您处理伤口。”
顾小艾看着手中的黑色手包，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如果是凌启哥哥，他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直接出现？
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