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沉默的看了上官剑片刻,而后俯下身去,冲老道士深深鞠躬。
身后几个同门惊讶的看着师兄,不知到底出了何事,但也跟着鞠躬施礼。
等看热闹的众人见状,惊讶的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百草宗几个弟子窃窃私语:“我就说这种小门派没什么本事吧?”
“看这灰溜溜的模样,应该是被糟老头子蒙对了……”
“哼,那老头子猜对了又怎样,这种人,也只配在街上给人看看病,来就是凑个热闹!”
“说得对,到最后肯定还要咱们白茅长老出马!”
雪松鞠了一个长躬,随后才站直身子,谦逊问道:“前辈,可否告知在下,我的判断有何错误?这方子应该怎么开?”
上官剑绷着脸,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想要进步,回去苦修吧。”
“你这老头,我们师兄虚心求理,还摆这么大架子……”君兰闻言不悦。
“好了。”雪松抬手打断君兰,随后又是一鞠躬:“我师妹性子急,说话得罪前辈,还望谅解。雪松多谢前辈指点。”
“嗯,孺子可教,比某些名门大派的人好多了。”上官剑悠闲捋着银白胡须,笑眯眯点头。
雪松鞠躬起身,环视一周,对师弟师妹们说道:“回去,还得潜心修习才行。我们走吧。”
说完,一行人便对管家告别一声,默默离去。
管家对身边丫鬟吩咐道:“清风明月,去,送客,金银万两,良驹五匹。”
“是。”两个清秀丫鬟点头,跟着雪松一行人下楼。
“还有哪位能为我家小姐医诊?”几人走后,管家再次问,目光却越过众人直直落在上官剑一桌。
上官剑却如同没有察觉一般,将手中的空茶杯推到成武跟前,一脸笑嘻嘻:“来来来,再给老夫倒一杯,这万宝酒楼的女儿红真是佳酿啊,项鹰,咱们走的时候,记得跟他多要几坛,路上喝。”
毛地黄小眼睛一瞄一瞄的,也有点馋:“给我也来杯尝尝。”
原本惊讶的众人见到两个老头这副模样,又是一脸不屑。
“果然是来蹭吃蹭喝的,不给大小姐看病,就知道美酒佳肴!”
“看他们坐在这里,就觉得扫兴!”
“别管他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大小姐的病吧!”
众人再次讨论起病情,西区神医阁的两位出尘弟子却不再说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上官剑微笑。
上官剑端着一杯女儿红,与两人对视一眼,便撇过头去,继续竖起耳朵听着各派探讨。
“你说,这大小姐是不是……”甘霖宗一人凑到怀德道长身前,低声说出自己判断。
“肤浅!”上官剑听到那人讨论,也不再说哪里错了,只是干脆利落的甩出两字。
毛地黄立即在旁边点头。
怀德道长闻言转头望过来,眼神凌厉无比。
项鹰支颐而望,与怀德道长对视一眼,淡然无波。
百草宗几个弟子胸有成竹的看着激烈讨论的一楼众人,如观赏景色一般,眼中隐隐透着高傲。
“还用讨论,一定是如师父所说,是体虚才导致的精神不济。”
“是啊,这些学识浅薄之人,这都想不到,还敢来万宝阁与我们争抢!”
“哈哈,不自量力!”
上官剑嘴角一拉,头也不回的陡然拔高了声音:“笑话!”
几个弟子早已对老道士心怀不满,听到这句,顿时站了起来:“你个糟老头,说谁!?”
项鹰淡淡看了几人一眼,身上瞬间散出逼人气势。
成文成武两人抓起长刀,也默默站起身来,与几人对峙。
一时间一层二层的讨论之声弱了下去,众人皆看向剑拔弩张的两方。
项鹰四周邻桌宾客,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气息,脸色皆凝重起来。
管家眼神闪动,身上也散出逼人气势,漫向四周宾客,光柱在气息之中微微波动。
“各位,大家都是来为我家小姐治病就诊的,老身希望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不悦之事,若是有私人恩怨,万宝酒楼就不便挽留了。”
管家说着,压迫气势集中向西区百草宗漫去。
白茅道长脸色一沉,拂尘一甩:“还不快坐下!丢人现眼!”
几个弟子在管家逼人气场与白茅道长的严厉注视之下,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悻悻落座,不忘狠狠瞥了上官剑一眼。
百草宗弟子一坐下,项鹰与管家的压迫气息瞬间消散,众人身上的压力也随之卸去。
周器一手扶着桌子,紧绷的肩头微微缓和,看了一眼旁边的清秀女子,长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