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恕放下弓,活动着手腕。离下一场比赛还有点时间,他便摘了护指。
大热的天,少年掌心都是汗,带着护指的地方也有汗渍。
方才那场比赛对他而言,其实并不轻松。
竞技体育又不是什么战斗系少年漫,少有临场爆种,或者因为愤怒而获得全面加强buff的场面。很多时候,过于丰富的思绪可能还会叫运动员眼前视野不够明朗,心理受到影响,从而挥失误。
盛恕能在愤怒时表现良好,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便是越生气越冷静的类型,主动放缓节奏,就是他用以减弱场外影响的方法。
但即使这样,从第一局起,盛恕就能感受到对手的实力。
尹在勋本人并不弱,射箭比赛不好掺假,能在亚运会上闯出名头的选手,确实都是有实打实的水平在的。盛恕不敢断言两人水平高下,但只能说,他们最开始的一轮,其实比得很是胶着。
但是在外界的影响之下,尹在勋的心态着实生了变化。他或许本来并没有轻敌,依然在全力比赛,可当人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一定能赢后,本身就处在了劣势。
毕竟是竞技体育,哪能有永远的胜利者?
体育运动展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因为太高看自己,或是太轻看别人而导致的意料之外的失败。
不过如果s国人不搞什么幺蛾子,他和尹在勋之间谁胜谁负,其实难说。
“可能体育精神就是这个样子,”施杨对他说,“你尊重它,它就会尊重你。你蔑视规则,投机取巧,酿出来的苦酒也只能自己全部饮尽。”
“不错!说得好!”盛恕非常给面子的鼓掌,直到施杨无奈起来,才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文艺了?”
施杨能说出这话,盛恕不怎么意外,毕竟两个人刚见面的时候,这人就直接和他聊起来了那句拉丁语的释义。
但更多情况下,他对自己和霍问的态度都保持一致大概是介于“我怎么能和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成了朋友”和“都做了朋友还能怎么办”之间的一种。
“有感而而已,”施杨说。
“盛恕对于文艺青年不定期的有感而表示理解,同时问道:“团体赛是咱们赢了吧?”
施杨点点头:“是我们,比了很久,好在最后还是赢了。”
“那就好,”盛恕比了个耶,“别说是这次的擂台赛了,就是明年世青赛,也还是咱们会赢。”
如无意外,他和施杨应该会一起被选入世青赛的阵容,且应当属于三位正式队员。
虽然两个人在个人赛场上或许会提前遇见,但到了团体赛时,必将并肩作战。
“‘话别说太满’,我本来想这么说的,”施杨想了想说,“但其实这种话说得满了一点也没什么。”
“我学射箭早,小的时候,s国还在射箭上具有最强的统治地位男子女子都是,他们的教练出名,生产的弓把也是最受认可的高端弓把之一。那个时候想打败他们,听起来就好像是天方夜谭。”
“但你已经打败过他们了,”盛恕说着,擦干手上的汗,重新带上护指,“我们的女子射箭已经越了他们,现在我们甚至也拿过奥运冠军了,也正在努力拿到更多的金牌。”
“不要看,要去做。”
施杨突然想起沈雁回曾经同自己说过的话。
他曾经以为在射箭项目上夺冠是件很难的事情,就连沈雁回那年拿了铜牌,都足够他们兴奋很久。
但现在时代已经变了。
华国射箭怎么样,对他们而言不是看看排名、看两场比赛的事情了。
他们才是决定本国射箭水平的那一群人。
“世青赛你最好能选上,”临走前施杨对盛恕说,“我还挺想和你当回队友的。”
“你漏说了一项!”盛恕穿戴整齐,休息得当后对施杨说,“不止是世青赛,还有奥运的选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