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战北川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突然转过脸看向她,林楠被抓包,猛地移开了视线。
他放下手上的资料,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粮本,本来是打算去了市区回来的时候再去领的,既然她去就让她顺便领算了。
林楠看到他递过来的一个有些发黄的本子和几张粮票,“这是我的粮本,你不是要去买东西吗,顺便去趟粮店领了,我回来估计会有些晚。”
“好,我知道了。”林楠见他这么说,便接了过来,本子上面写着‘粮食供应证’五个字。
拿着这个本子每个月去指定的粮店领粮食和油,不过都是限量供应。
她打开看了下,这个月还有五十斤粮食没有领,油也还有两斤,可能是过去半个月战北川没在家,所以这个月的还没领过。
二十分钟后,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国营粮店门口对面的马路,小孟下车给她开门。
林楠说了声“谢谢”,看着车开走了,便抬脚穿过马路往粮店走去。
这个点不怎么忙,两个营业员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一个织着毛衣,另一个在打盹。
看见她进来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林楠也不在意,把手上的粮本和粮票递给织毛衣的那个营业员,“同志,你好,我来领。。。。。。”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灰头土脸,手臂上衣服没遮到的地方还能看见好几条红痕的大概四五岁的小姑娘朝她冲了过来,抱住她大腿,仰着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祈求,“姐姐,救救我。”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又跑过来一男一女,那女人直接拽那小姑娘的手臂,语气还很凶的骂她,“谁让你离家出走的,快跟妈回去。”
小姑娘死死的抓着不肯松手,最后是被硬掰开的,那女人要将她抱走,小姑娘的小手一直伸着,眼巴巴的看着林楠。
林楠有些于心不忍,心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当妈的怎么下得去手,突然又传来那小姑娘的声音,“你才不是我妈。”
顿时,她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两个人不会是人贩子吧?她小时候听她奶说过,这年代的人贩子可是很猖獗的。
眼看着两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她悄悄地跟了上去。
前面的两人走得有些快,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拐进了一条很窄的小巷子,林楠怕被发现所以没敢跟得太紧,只能远远的跟着。
然后跟着跟着,把人给跟丢了。
她走到刚才最后看到那两个人的地方,四处张望了下,心里又起了疑惑,她明明看到那两个人就走在前面,然后她只是低头看一下路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不过,后面那个被抱着的小姑娘倒是不哭不闹了,她又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多疑了。
她正想往回走,突然脑后勺被敲了一棍,她顺势装作晕了过去。
“臭婆娘,净爱管闲事,是你自找的。”那男人见她晕倒了,丢了手上的木棍,然后把人给扛走了。
战北川到了市区,想到林楠估计会买不少东西,那么远的路,又没车,怎么扛回去,于是让小孟先去把她送回去。
而小孟来到粮店并没有见到林楠,他问了下那个营业员有没有见到她,织毛衣的那个营业员不认识林楠,但是认识小孟,因为平时都是小孟过来领粮食或者换粮票。
而且刚才林楠给她的那个粮本没拿走,她打开看了下是战北川的,这一片谁不知道这位刚升上来的战功显赫的参谋长,能拿着他的粮本过来的八成就是家属了,她都已经做好回家织毛衣的准备了。
那营业员告诉他林楠没多久前跟着两个人往门口右手边走了。
小孟听到她的话,沿路找了过去,在走到刚才林楠被打的地方,看到了地上的那根木棍,他是侦察兵出身的,常年的训练,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察情况不对,立即找了起来,这四周都是破旧的老房子。
他一间一间的找,都快把周围给翻遍了,依然没找到人,然后去了公安局。
一个小时后,林楠和两个孩子被带上了火车,这会儿她百分之百可以确定,那两个人真的是人贩子。
看见有人走过来,她赶忙闭上了眼睛。
“这小娘们怎么样?”
“不错,没想到还被你找到这么好的货,不过不是说好了,只要小的吗?”
“这小娘们自己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送给老大当礼物也不错啊。”
“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啊。”
。。。。。。
林楠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想把他们给剁了的心都有了,可恶的人贩子,可是不对,刚才明明还有个女人,而她正想着,那女人也进来了,“赶紧出去,别把人给吵醒了,被乘警发现就麻烦了。”
见人出去了,林楠又睁开了眼睛,这次她看清楚了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被一些麻袋给挡住的角落,不仔细看很难被发现,手脚被绑住,嘴里也塞着布,没法喊出声,那个女人就坐在门口不远处。
她也不知道这火车是开往哪个地方的,但是必须要想办法逃脱,要不然到站了,肯定被辗转到别的地方,到时候她们就更危险了。
如果是她自己还比较好逃脱一些,但是两个小女孩怎么办。
她看了下四周,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突然就看到身后角落里有块生了锈不怎么显眼的铁片,她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够到手后将自己手上和脚上的绳子给割断,再把两个孩子给摇醒,让她们别说话,然后又看到架子底下有根铁棍。
她现在得先把里面这个女人给解决了,才好逃走。
她故意咳了声,那个女人听到声音,站起身走了过来,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个小女孩,目光一转,看见旁边的林楠不见了,刚想出去喊人,站在她身后的林楠举起手上的铁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把将她给敲晕了。
两个小女孩吓得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咬着唇,没敢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