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乔亦阳向前一步,抱紧发抖的黎淼。
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把她的头轻抚在颈窝上,持续地,慢慢地,揉顺她的长发。
像是在她寒冷的身体里注入一股暖流,黎淼渐渐恢复过来,只是声线依旧偏冷:“他为什么在这。”
乔亦阳知道她在问什么,在她耳边低声说:“小伟本性不坏,我……”
黎淼一把推开乔亦阳,男人毫无防备被她挣脱,她声嘶力竭地打断他:“本性不坏?!那你告诉我,怎么叫本性坏!”
乔亦阳锲而不舍向前一步,试图再次抱住情绪激动的她:“淼淼你……”
“本性不坏是理由吗?!他都打人了!”黎淼往后退了两步,指着他的眼睛,声音愈发哽咽,“你亲眼看见的啊!”
乔亦阳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如果本性不坏还控制不了去打人,那不是本性坏是什么?”她的情绪愈发破碎,“如果本来就知道有大小便失禁的毛病,那穿好纸尿裤再出门啊!再不济就别出门,不要给社会添麻烦!没人要容忍一个本性不坏的人犯错!”
她满脸是泪,肩膀和唇瓣都在颤抖。
她看乔亦阳,大滴泪珠越落越多。
乔亦阳将她打横抱起,抱回房间。
黎淼手上脱了力,费心寻找的受案回执,在此刻像一张握不住的废纸,轻飘飘地落在走廊。
乔亦阳把她放在沙发上,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唇瓣翁动,低声说:“对不起,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黎淼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还沉浸在他的上一句话里:“许晨光的本性难道就是恶贯满盈的吗?如果她本性也不坏,难道就成原谅她打我吗?”
这就是事情的本质。
就算知道小伟的为人,黎淼也没办法原谅他,因为一旦原谅他,就等同于原谅了校园暴力,等同于她这被毁掉的一生,被她自己轻描淡写地抹去。
她做不到,这是她一生永远无法释怀的阴影。
她平等地恨每一个校园暴力的施暴者。
乔亦阳心疼得快疯了,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是人。
他搂紧了她细瘦的肩膀,安慰她,哄她,只要她能不难过,让他死都行。
就在这时候,乔亦阳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犹豫了一下,他问她,知不知道许晨光已经死了。
黎淼费解地看他。
“以前在海外,学生家长管的都严,所以她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就显得特殊。”乔亦阳说,“后来她不是去职高了吗,那边的家长都不怎么管学生,但她家长还像以前一样,会稍微管着她一点,所以她就混的不如她的同学。”
黎淼仰靠着沙发背,静静听他说。
“在职高她跟她同学闹矛盾了,两方都叫人,她叫的人不如人家叫的人,好像是被打了还是怎么样,她自己承受不了这个落差,就在学校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