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神经方面的病,神经病。
乔亦阳猛地睁眼。
情绪隐忍,他的眼底一片猩红,高高悬起的吊灯,照到他眼底根根分明的血丝。
乔雨毫无防备与他四目相对,全身汗毛竖起,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
乔亦阳有个可怕的猜想。
那一年,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他只知道黎花和许晨光闹了矛盾,许晨光找了学校里的几个女生,在学校外面打了黎花,但因为是黎花先动手的,所以哪怕是多打一,最后她并没有占理,警方调解后,未曾立案。
一班是尖子班,许晨光在一班没有朋友,她的朋友遍布在八班九班十班,乔亦阳想知道具体的事,只能去找那些女生,可她们不说。
当时是黎花先动手的这种细节,还是九班班长告诉他的。
他一言不发回到自己房间,凉薄的眼神停留在半敞开的衣柜里,那条粉围巾上。
那是那个姑娘给他的十六岁礼物,粉色围巾,说什么韩剧暖男都这么戴。
他觉得她就是拿她开涮,在学校里不好意思戴,只有跟家人出门戴过几次,还被她强迫每次都要拍照给她。
想到这,他的眼底染上片刻温柔。
他不再犹豫,从通讯录里找到陈建南,发消息问他,在么。
陈建南估计是正在玩手机,秒回,在,怎么了?
乔亦阳问他方便说话么,陈建南用行为代替回答,直接给他拨了通语音电话。
陈建南的第一句话是:“喂,校草,找着你家祖宗没?”
乔亦阳坐在床边,手肘撑着大腿,指尖按在双侧太阳穴,嗓音低哑:“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陈建南学他说话,有理有据地分析,“你看完我朋友圈,知道女神在朝远区,不没到半年就转朝远区了么,我知道这事很难?”
那是一场不在计划内的同学聚会,刻意引导出来的人物,意料之外的收获。
乔亦阳不显山不露水,出现在她面前。
陈建南在电话里喋喋不休说起当年他眼中的他们,说他们是校园青春的代名词。
“陈建南。”
他打断他。
陈建南:“怎么啦?”
乔亦阳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个字艰难到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我有件事,想问你。”
他知道她曾经遭遇过校园暴力,也猜到她转学和校园暴力有关。
但他以为,那都过去了。
后来再遇到她,见她性情大变,不愿意承认她是黎花,他知道她有心事,却从没有往那个方向细想过。
直到她刚刚见到乔雨。
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极了去年在车上听到七里香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乔亦阳甚至不敢想,那八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声音极轻,沙哑而模糊:“当年,黎花被校园暴力。”
陈建南在听到后面四个字后,陷入沉默。
那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个男人在电话的两端,无声握着手机。
乔亦阳闭着眼,嗓音哑成颗粒:“除了许晨光,和八,九班那几个女生,还有别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