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笑声此起彼伏。
一楼厕所的味道好臭。
看不见的黢黑管道里,爬着不知道多少条肥硕的,恶心的,虫子。
想象中,它们钻进了她的身体里,延着她的血管费力攀爬,直到今天,仍然挥之不去。
那一年,那一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这一年,这一天,她哭着去挠白皙小臂上泛青的血管。
她好想把那些,脏臭的虫子,从她身子里,全都抓出来。
……
突如其来的梦,打乱了黎淼的节奏,待她擦干眼泪,手机屏幕已经显示2点40分,橘子的绝育手术定在三点整,她忙不迭下床,头脑仍旧发晕,她脚一软,额头磕在床头柜上。
黎淼倒抽一头凉气,揉了揉碰到的地方,好疼。
可她暂时顾不上这些,抓紧时间穿衣服,把小胖橘塞进猫包,两公里不到的路程,她没犹豫,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打车。
上车后黎淼报了手机尾号,前排司机看了眼她要去的地址,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全是疑虑。
待司机收回视线后,黎淼不解地眨了眨眼,低头正要拿手机确认地址,却先看见自己白毛衣上干涸的铁棕色血痕。
她一愣,赶紧拿出手机,打开相机,看向额头的伤口。
真的破了。
青紫色的伤口,破皮的地方结了暗红色的痂,触目惊心。
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伤口还在疼。
但她却没顾得上,转念去想,这个伤口该怎么跟乔亦阳解释。
就好像,那一年,她遇到那样的事情,在想,该怎么跟乔亦阳解释。
手指不自觉地一重,她的手用力按上伤口。
嘶。
好疼。
她还什么都没想出来,车在路口一拐弯,就到了宠物医院。
黎淼把橘子交给预约好的医生,医生问她:“小猫多大了?”
黎淼大概算了算,去年九月乔亦阳刚买到这只小猫的时候是五个月,五个月再加七个月,她回答:“一岁了。”
医生闻言,抬头看她:“刚捡来?”
“不是。”黎淼说,“养了大概七个月了。”
“那怎么一岁了才来绝育。”医生在电脑上录完消息,说,“稍微有点晚了啊,母猫拖着不绝育,容易子宫蓄脓。”
宠物医院和人类医院不同,带有盈利和服务性质,医生说话多少都会客气些,可黎淼还是听出了医生话里的轻微指责。
他在指责,她这个主人对宠物不负责任。
不过……这属实不怪她,毕竟猫之前一直养在乔亦阳姐姐那。
至于他姐姐为什么不带猫绝育,黎淼就不得而知了。
把小猫交给医生,等待手术的过程中,黎淼去外面药店买了盒创可贴,对着宠物医院的镜子,贴到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