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趴在地上,无声落泪。
人群散去,风吹叶落,每个人都被自己内心的黑暗笼罩着,忘记了在他们身边,还留着一个瘦小的男生,他并没有跟着那群人一起走。
在他忽然撕心裂肺地喊“妈”的同时,黎淼看见一个红着眼眶的中年女人,举着转头,对着乔亦阳的后脑勺,狠狠往下拍。
作者有话说:
她为什么要被这样差劲的这一群烂人,毁了这一生啊。
慢放电影◇
◎“来,过来坐。”◎
爱子心切的母亲,高举着砖头,落下来。
那一幕,像是慢放的电影。
沉默的树林在摇曳,不知情的树叶缓缓下坠,黎淼听到自己喊出一个单音节:“乔——”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想推开乔亦阳,可她此时全身上下的力气加起来,也所剩无几。
就在砖头即将砸到他后脑的前一秒,乔亦阳反应迅猛地回头,扯住了女人的手臂,他的手掌并成手刀,磕在对方的手腕上,女人吃痛,砖头应声而落。
女人一口咬住乔亦阳的胳膊,下了狠劲儿,边咬呲牙骂:“流氓!地痞!”
矮小的男生跑来,在男人和妈妈面前,一时竟不知道该先拦谁。
“妈!”他哭着喊,“不是他,不是他,他是帮我的!”
……
晚上七点,医院。
女人用尽全身力气的那一口,隔着衣服,把乔亦阳的手臂咬出一圈血痕。
他的手本就有旧疾,挣开她的时候不慎脱臼。
乔亦阳已经把脱臼的部分接上,可黎淼执意带他来医院。他不想她担心,便来了。
跟他们一起来的,有小伟,还有男孩和男孩的母亲。
男孩的母亲在路上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在医院的科室里指着小伟的鼻子骂:“没人要的杂种!活该你爸妈不要你!”
小伟一声不吭,忍着屈辱,脖子上的筋用力梗起。
医院里人来人往,科室门口聚集了许多来往的陌生人,围观中年妇女用尽全身力气羞辱一个孩子。
先来的人给后来的人解释来龙去脉,指指点点。
在同一科室的病人上来劝:“话别说那么难听,都是孩子。”
“孩子?”男孩母亲眉目一凛,“他算是什么孩子?这种只会打架,欺负弱小的人,是社会的渣子!骂他是轻的!这种渣子就该死!该枪毙!”
黎淼垂着眼睛,眼前的景象晕开一片。
乔亦阳捧着她的脸,让她靠在他没受伤那侧的肩上时,她顺势看了一眼小伟。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心疼的男孩,现在在她眼前,被陌生人羞辱到无地自容。
对于一个从小被遗弃的男孩来说,这个母亲的话太重了,听的人心里发酸、发紧,悲从中来。
可对于一个施暴者来说,再重的话,黎淼都觉得不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