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婕心情大好,前前后后忙乎了一个多星期,一得空就干点,一次次贴,一次次错,拆了再贴,终于凭一己之力把阳台搞定了。
对她来讲这不光是省钱的事,她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性,成就感满满,信心也跟着倍增。
周小松看着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像个小蜜蜂一样进进出出,擦拭,清理,拖地,整理工具,那股快活劲儿仿佛从心底迸出来的一样,自己的嘴角也不知不觉跟着上扬起来,问:“有这么开心吗?”
“我是不是不应该开心啊?”
简婕非常敏感,立刻停止了哼唱,严肃地看着他。
大姑子前几天敲打她的话突然浮了出来,她可是丈夫横死的寡妇,应该以泪洗面、一蹶不振、痛不欲生才对吧?!
她话没说透,周小松却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端倪,立刻正色道:“简婕,殉葬制度康熙时期已经废除了!”
这话就像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了简婕的心脏,她忍不住一哆嗦,生出来了奇妙的感受。
他竟然懂她在说什么!
她忍不住喃喃问:“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没心没肺,太凉薄了?”
“凉什么薄?!你这叫坚强!”
周小松言简意赅,一语中的。
简婕原本就不是愚钝之人,不过被情绪所困而已,当下立刻豁然开朗,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原来他不仅有点人味,还挺睿智的。
周小松却非常不习惯她的这种目光,懒洋洋地起了身,说:“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身瞄了瞄她刚拢起来的那堆碎瓷砖,以一种非常屈尊的语气说:“要我帮你捎下去?”
仿佛他回家还要下趟楼似地。
“不用!”
“干嘛?留着它们生儿子呢?”
“有时间我想把它们裁成马赛克大小,顺便把水泥栏杆也贴了。”
简婕看他顺眼后,说话耐心多了。
“得嘞,你还上瘾了!”
周小松不置可否,踢拉着拖鞋,捧着保温杯,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次没再爬阳台,走的是寻常路。
生日修罗场
周六,简婕带顾念北去简达民那里吃饭,今天他六十五岁生日,实在推不掉。
大概太久没回去了,简达民看到他们后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又是给顾念北抓糖果拿糕点,又是给简婕显摆他新入手的一方端砚。
田淑芳也很热情,老简虽然和她怄了几天气,但到底把那张银行卡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她留意了几天,发现他对自己见简婕的事并不知情,暗暗松了一口气。
投桃报李,她今天待简婕母子加倍地殷勤,无微不至,却时刻提醒着他们的身份:贵宾。
田阿姨的女儿王虹玉一直扎在房间里,吃饭的时候才踢踢踏踏地出来。
她挽着一个俏皮的丸子头,脸圆中带方,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田阿姨亲呢地责怪她,说:“你姐姐来了,怎么不早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