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些洗衣服的男孩们,他们有铜币作酬劳呢!”一日,睡在旁边的女孩悄悄地说。
“我们永远不会有吗?”格尔达难过地问。她总不能在这儿一直呆下去!
那女孩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我们能有吃的就不错了。那老太婆把赚来的钱都给她的儿子了,他们午餐吃的可都是肉丸。”
“肉丸!”
格尔达叹息一声。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有一天,老婆婆又去给她的儿子送钱,格尔达于是偷跑到院子里,去看洗衣服的那些男孩。她趴在通往后院的木门上偷看,忽然肩膀就被打了一下。
“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一个围着头巾的男孩叉腰瞪着她说——除了那不是男孩。
格尔达站起来,眨眨眼后惊呼出声:“是你!”
“嘘!”
“男孩”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拉到角落里。摘下头巾,一头黑色的短发就那样露了出来。
“瞧瞧,我还以为你是个公主呢!”
说话的人可不就是多年前的小强盗。她长得更高了,头发剃得比男孩子还短。
“你和男孩子们在一起?”格尔达惊讶地看着她。
强盗女孩歪了歪嘴。
“他们的力气都没我大,一群臭老鼠。”
她凑近格尔达,眨了眨眼。
“哇哦!你比从前还要漂亮!”
格尔达脸红起来。她拨拨金发把脸遮住,跑回那扇铁门里去。
强盗女孩的名字叫做西奈,格尔达在两天之后知道了这件事。新年越来越近,他们很快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偶尔,西奈会给认真缝线的女孩塞上两盒点火用的火柴——格尔达总在这个时候想起那双大手套。她感到很愧疚,因为是她把那东西弄丢的。
“我早就把它忘了!”除夕那天,两个女孩坐在后院里,终于谈起这事。格尔达眼里先是亮晶晶的,接着流下泪来。她捂着脸开始抽泣,想起远在夜幕中的奶奶,也想起曾经家里盛开的玫瑰花。
小强盗搂过她的肩膀,在她眼角用力吻了一下。
“别哭了!这东西咸得很!”她一边凶着说,一边又把更多的眼泪吻走。
格尔达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看着她。西奈晃了晃头,说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格尔达一下变得惊恐。
“更好的地方。”西奈把头巾重新裹好。
洗衣坊主人的卧室里,挂着一张哥本哈根的城市地图。春天的一个早上,它突然就不见了。老婆婆气愤得很,发了很大的火,搜查坊里每个角落,却怎么也没能找到。“也许是魔法!”传言逐渐散开,而在这个地方,这样的传闻是十分危险的。老婆婆因此比平常还要爱骂上帝——这是个让格尔达见了不由发抖的行为。她憋着气坐在缝纫机前,日复一日等待着西奈的消息,与此同时满脑子都是关于她的事。她时常回想,回想天气开始转暖的夜晚,他们坐在石阶上仰望天上的星星。
那样的夜空对于西奈来说逊色极了。她总是谈起来,谈起森林上空的绿色光芒,谈起如何用鹿角插死一只野兔。她说起自己是如何来到都城的——那可真是心惊动魄的经历!
“我放走了一个被我们绑起来的伙伴,那老母山羊非得把我赶走。”说起这事,西奈喉咙里不断发出一些古怪的哼声。她用石头在地板上画出一些符号。它们看上去十分古老,小格尔达一个也看不懂。
“那他为什么会被绑起来呢?”格尔达想起那帮粗鲁的强盗,想起篝火旁的许多绳子。
“因为他放走了我们的一个犯人!那可是很大的背叛……”西奈揉了揉眼睛,看上去有点困。格尔达还想说点什么,可西奈已经把头靠在了她肩上。
格尔达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可她还有点儿小,坚信礼的年纪都还没到。
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直到西奈离开那天——哦!那还是个闰日!鸡飞狗跳的一个闰日!
老婆婆打翻了一地的肉丸,挥着洗衣棍不停追打——因为那强盗出生的小混账不仅偷了她的衣服,还把最好的裁缝也偷走了!
两个女孩拉着手绕过街上的木桶和马车,跳过咕噜咕噜满地乱滚的苹果和柿子,差一点就被疾驰着的马车撞倒。终于跑出城门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格尔达回头看着被甩远的老婆婆,抱紧怀里的一大捧衣服,紧张得把嘴唇咬出血来。
“我们真不应该把这些带走!你为什么要偷它们呢?”她问。
“因为我是个强盗,小羊羔。而你应该是个公主。”
西奈歪嘴一笑,上前亲吻女孩殷红的嘴唇。格尔达睁大漂亮的双眼,冻结在了原地,感到嘴唇上的血液都被舔走。
怀里的包裹掉落在了地上,里面洒出的都是最好最好的、皇宫里的衣服。
“这个嘛……就比眼泪尝起来好多了。”
西奈砸了砸嘴,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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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日:丹麦传统,闰日这天女性可以主动求婚。
“她迈开她的双脚,在黏糊糊的雨里。噢!多么漂亮的腿啊!”:引用自安徒生1850年的喜剧剧本《梦神》,不是童话《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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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之后她们就到森林里去自己建起了木屋。
盗格这对cp说实话,要是我现在构思ft的话她们就不会在一起,但当时真的有点上头以至于这篇番外是21年就开头的了。
一个小故事。
番外三[番外]
哈利和德拉科遇到了一年零六个月恋情中最严重的情感危机——当然,算上之前那档子怪事,勉强可以说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