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秘辛,那么便是口口相传,没什么切实依据,加之又是宗师相关,普通弟子自然不敢妄论。
但任何传闻,都不会是空穴来风,真假相杂,必然有其根源。
顾亭尘接着道:“顾旭生同十三君……相伴数载,先后神魂俱散。”
“倒也算,天涯同路人吧。”
他这遭说来,像是在讲同与自己毫不相关之人,淡漠得有些可怕。
“上代诡君走了,我便成了新的。”顾亭尘又说,“就是这般接替。”
顾亭尘声音不重,苏伯琼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不愿细说的,倒也不追着问,将话锋折向了自己:“其实我初次饮酒之时,是瞒着师尊的。”
“从前蓬莱戒律更为严格,弟子不能私自离开仙府,行至人间更不能沾上任何酒色。”
“我受师尊所托,需至人间一趟,得了番艳羡。”
“路过酒肆,酒香诱人,又忽想起常听得仙府子弟道其滋味,便饮了一坛。”
“回蓬莱前,还要浑身上下施下一诀,彻底掩去气味,怕被师尊发觉。”
苏伯琼缓缓道来,顾亭尘也仔细听着,听久了,便又在发鬓啄上了一口。
顾亭尘又道:“偷做之事,总归诱人。”
这话倒是不假。
“但浅尝一坛,你也不算太过逾矩。”顾亭尘道,“不知酒色中的色,你可是也尝了?”
莫说苏伯琼这傲如修竹般的性子,单凭这张脸和周身气度,不知会招惹多少红尘债。
想到这里,他一时间真想将人狠狠嵌入自己怀中,再也不让他人碰触一二。
“没有。”
简单、干脆的回答。
顾亭尘不消怀疑,便知这是真的。
“不过你同你的江兄,可也是饮酒之时认识的?”顾亭尘又想到了这茬儿,“酒的确是个好东西。”
苏伯琼:“……”
一时沉默,惹得顾亭尘又问:“怎么?还真是如此?不知除了江兄,还有别的什么人,把酒言欢,宿醉畅谈?”
“没有。”苏伯琼抬高了些声音,“你真是……”
“心胸狭隘。”
顾亭尘被骂上一句,却跟着笑了几声,十分高兴。
而后苏伯琼则被拉着一道并排枕在这山洞之间,后脑勺垫着顾亭尘的胳臂肘。
顾亭尘又开口道:“那个赌约,我想好了。”
“若此遭江亦轩的确叛了正道,你便送我一袋酥糖可好?”
顾亭尘想一出是一出,苏伯琼早已习惯,不过这一袋酥糖的分量,似乎太轻了些。
“找寻你记忆中的味道,也不是那么简单。”苏伯琼挪了挪脑袋,“谁知究竟是什么样的酥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