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你去比赛通讯被屏蔽,所以不知道,先祖的意识端口开启了。”
这一次斯塔再难掩饰惊愕之意,他补充剂握住手中都忘了喝:“确定开启了?”
伊斯尔家族的奠基人,也就是最初建立维序教会的先祖——安托梅尼斯·伊斯尔,他在建立完大教堂后就把自己的意识上传自云端,当时意识上传的技术不够成熟,存在诸多缺陷……所以先祖的意识遭到了严重的磨损,为了保护主意识,先祖端口一直是关闭的,即使是现在的技术也无法对他进行自检。
斯塔一直以为以为先祖端口不会有开启的一天,没想到……
莎莎神情严肃:“在大教堂的家主大人和夫人都听到了先祖的声音。”
斯塔凝视着手中的补充剂,不同的材料经过数十种工序融合形成最后的作品,和谐得近乎完美的药剂如果要再额外加入其他材料,那这管药剂最后会是什么状态……
过了几秒,他抬起眼皮:“母亲和父亲有什么交代吗?”
“没有。”莎莎摇头,“或许大赛结束,你就能与先祖对上话了,他应该会对你很好奇。”
斯塔没有说话,他仰头把补充剂喝完,无论教会将因此产生什么变数都不是现在他该考虑的。
莎莎和科里斯只是来传递消息,说完便不再停留,现在是休息时间,下一场比赛在两个小时后开始,比赛地点在别的行星。
“你家教会出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斯塔偏过头:“谁知道,时间还早,你不和家里人多聊聊?”
利亚在沙发上坐下来:“母亲身体状况不太好,父亲送她回去休息了,或许得等大赛结束后才能再见面吧。”
“身体状况……”斯塔雪白的眉头微蹙,“一开始就应该在帝都星修养,庭泽星区不是北阴星区,路程还是有点远,更不用说位于庭泽星区末端的南天星。”
他对阿喀希利亚·晨星的身体状况也有点了解,所以格外不赞同这种病患乱跑的行为。
利亚叹气:“我和父亲都劝过,但没用,母亲说什么也要看我的第一场比赛……”
这种错过孩子的成长时光,所以迫切想要参与的心理斯塔不是不理解,毕竟他在大教堂时为这类人做过不少心理辅导。
气氛有些许沉重,利亚换了个话题:“你有看到江昀最后那一招吗?”
“淘汰酆澄泽那招?她的精神体大小有问题,但我没想到她居然是把精神体分成了两只。”
利亚表情有些怪异:“她的精神力没有分裂的特性,尤其大型猛兽结构更为复杂,不仅要对半分开还要对它们进行指挥……”
“你有一点说错了。”斯塔打断他,“常态精神体和虚象体不一样,不需要时刻指挥和控制,那本就是意识的延伸。除去这一点……她真的变得很强。”
白发少年站在灯光下,垂着眼睛陷在思绪中,雪白的光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近乎透明。
利亚瞥了眼,缓缓从沙发上起身:“走吧,我们去五区休息室。”
进度
灰蒙蒙的天空下,蔓延着一股酸腐的湿气,破败的街区横在地表像一条断裂的动脉。废墟中佝偻的影子睁着警惕不安的双眼。
在这与文明隔绝的世界里有一支小队,他们中有个别人头戴特质面具,手里拿着探测仪穿梭在废墟间,精神体作为感官延伸则往更远的地方探查。
“这个星历里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颗星球。”断墙底下有个蹲在地面的人影,她从工具箱里拿出工具,像一位机械师一样将机械组装在一起,她的面具之下传来略带沉闷的声音。
“没在这里生活是好事。”
她身侧的男人与她不同,身上没有多一层防护服也没有戴特质面具,眼部有一道伤口,连着那只眼睛都有些机械感。
“好事吗……从生活环境以及生活质量来看,这里确实不适合人居住。”费问央手一拧,把一处螺旋接口拴紧,“格诺,说说吧,说说这里的事情。”
名叫格诺的男人用他那双机械义眼扫了眼缩在废墟中的居民,语气很平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在公会的日子没什么特殊,加入的会员无论是兴趣使然,还是迫于生存压力,在世俗道德标准下都是违法的‘罪犯’,接订单赚佣金,偶尔与公会成员交手……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在这颗行星上生存的人尤其,在命短的前提下更享受片刻的快感,所以即便是公会也不会严令禁止成员间的打斗,暗杀也好绑架也罢,又或是制造大爆炸之类的破坏,他们在雇佣中死,在结仇中死……
“醉生梦死的上城区老爷,在工厂与废气中麻木的下城区居民,以及这些挣扎在废墟中彼此撕咬的人。唯一有点意思的人是个十几岁加入公会的小孩,强大的天赋,如野兽般蛮横的直觉,但迟钝得让人怀疑她的灵魂是否完整,我与她交手过也旁观过她被暗杀者追着咬。”
费问央手下动作一顿,抬起头,饶有兴致地问道:“详细说说——”
格诺回忆起曾经的记忆,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冷静处理掉目标很常见,但如果执行者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并且这小孩在此之前从未杀过人……”
“嘶——真令人毛骨悚然。”费问央抖了一下,仿佛身临其境。
“有一次她被公会里的数十个人围攻,反杀时不慌不忙,比很多老手都老练,那时是饭点,处理掉敌人后,她把尸体当坐垫,就坐在上面吃午餐。”格诺回想起当时不经意间的对视,那双没有感情的浅金色眼睛,只觉得一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