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震惊的浑身一跳。
玛丽原本听着,闻言不赞同呵斥他一声:“尼克!”
尼克转头对他的姐姐顶撞道:“加利亚都觉得不安了,说实在的杀了他才一劳永逸吧。”
虽然玛丽很想呵斥尼克一声,他怎么能这么随意就说要杀掉一个人,但是念及加利亚的描述,她并没有说出口。
加利亚也不赞同尼克的想法,他这个年纪轻狂又无法自我约束,而且在东区的孩子很多都没有法律意识。
于是她叹息一声:“玛丽,之后慈济院需要老师,尤其要教会孩子《土地死手律》和《亚瑟兰刑事法》。”
玛丽松了一口气,看来加利亚先生还是理智的,并不像尼克那样冲昏头脑。
加利亚看向维克多,问他:“只不过,维克多。你为什么不在王国骑士团,跑来东区……跑来慈济院是为的什么?”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维克多心情七上八下,到了现在已经彻底无力了,他抬起眼皮十分虚弱地问:“我是被人诬陷准备逃离亚瑟兰,但是半路被封锁了商船于是流落到东区,现在为了吃饭才跑到慈济院你信吗?”
加利亚其实觉得维克多现在的表情不算做伪,但是……加利亚默默将对维克多的信任咽回肚子里。
她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反问说:“维克多,你知道你冲我撒谎骗了我多少次吗?”
维克多一口陈年老血几乎从胃里喷出来。
自作自受的滋味维克多终于自己尝到了。
维克多:虽然从前不是,但我现在是个好人,你信吗?
加利亚:虽然情感上也相信你现在是个好人,但是理智上我不能信任。
维克多:○○(><)○○
1“不可腐蚀者”原来是形容法国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的罗伯斯庇尔,我觉得这个形容很有意思,就用给约翰了,实际上驴唇不对马嘴。
维克多默默咽下一口老血,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挣扎着说:“你看我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出什么事不是吗?这不足以证明我现在并没有报以恶意蓄意接近吗?”
加利亚面无表情道:“我去骑士团的时候也没想到你是柏宜斯的人。”
维克多挣扎失败,生无可恋:“对于柏宜斯那种人我就是一条狗而已,你看我肚子上还有一根致命伤,为了活下去我可是养了很久,而柏宜斯那样的老爷,现在大概还在舞会里花天酒地吧。”
加利亚表情轻松了些许,但是语气并没有缓和多少,甚至有些犀利:“难道是柏宜斯强迫你做事的吗?”
维克多被绑的一个指头都动不了,他向后扬靠在墙上,抬了抬下巴,嘴角一扯说:“加利亚,你出身在勃艮第家,即使是不受宠的私生子,贵族家庭的光环也在庇佑你,而我出生时候有什么?我如果不为权贵做事,我能有挣脱命运的机会吗?”
加利亚蹙眉道:“挣脱命运不只有将屠刀对准和你一样出身的人一个办法。”
维克多听到加利亚这样说,忍不住仰头大笑道:“哈,加利亚,别告诉我你这个年纪还不明白,贫民总是被压迫的,压在他们头上的有教士有贵族还有国王,几百年了,有变过吗?”
加利亚表情不变,说:“你在诡辩,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你只是选择了最下作最便捷的办法而已。”
维克多愣住了。
“教会是教会,贵族是贵族,皇帝是皇帝,你是你,无论如何你现在的下场是你自己造成的。”加利亚将手从剑柄上放下来,“你的事情,我会向王国骑士团问询,确认后会放了你。”
维克多脸上那副浪荡的神情突然消失了,他望着要走的加利亚,忽然说:“虽然不感到意外,但是你对曾经的敌人都如此心软,真的不害怕这份善良最终会害了你吗?”
“你可以试试,维克多·米斯·凡德罗”加利亚说。
一阵风吹来,将她笼罩的披风吹的如同旌旗般猎猎作响。
“如果你伤害了这里任意一个人,我会像杀了迪夫那样,无论到天涯海角,都会取你性命。”
维克多愕然,然后他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高喊道:“既然如此,加利亚,你帮我将在肖尔迪奇街的兄妹,叫厄亚和宁玛,将他们送来慈济院吧,我在东区工作也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
加利亚停下脚步,回过头十分错愕地看向维克多。
而维克多笑的毫无阴霾地灿烂:“拜托了,加利亚。”
……
加利亚解决了关于维克多的事情后,她再次回到下议院中,卡里古拉也在次日提拔克伦威尔成为国务秘书。
卡里古拉的许诺必然会要求克伦威尔的回报,面对卡里古拉的威压,克伦威尔终于在“改革国会”的第一次会议上,颁布了《遗嘱检验法案》、《丧葬费法案》、《兼领圣俸法案》,这三项法案不禁限制了教会揽收遗嘱检验费和丧葬费的权力,还对兼任圣职规定了严格的条件,并禁止教士领有土地和经营农业。1
这是对教会的财务收入一次彻底的打击,也是亚瑟兰在一百年后对那大名鼎鼎的教皇国颁布赎罪卷剥削诸国的一次彻头彻尾的宣战。
他先是发言抨击了教会生活奢侈,又描述了教会生活的腐败。
“我的朋友们,如果你们想看到七宗罪,只要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去修道院,僧侣们奢侈的挥金如土,靠的是那些宁可花钱祈福也不愿拿钱买面包的穷百姓的捐赠。”2
“他们用腐朽的老一套的礼拜来愚弄天主,又打着天主的名号将手伸进了那些穷苦人的袋子中,我们怎么能容忍这些背叛主的蛀虫继续打着主的名号剥削我们的国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