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回来,在首都军区医院。”江潮看着江盈盈,还是说出了口。“情况很不好,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啪嗒,江盈盈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徐知书直接伸手打在江潮手臂上,她的神色染上了焦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可能醒不过来?”
“他深入敌人腹部,之后失联,再被发现时,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据说身上有多处致命伤。”
江潮不忍再去看江盈盈的神色了,他捂了捂眼。
“盈盈……”
江盈盈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但就是这样,她也强撑着没有哭。
“哥,这消息,是真的吗?”
她问出口的话也轻飘飘的,一下就飘散了,看到江潮点了下头。
江盈盈扯了扯唇,再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拿碗。”
说着,她颤颤巍巍地起身,没走几步,人瘫倒在了地上。
“盈盈!”
“姑姑!”
江家因着江盈盈的晕倒,自是一番兵荒马乱。
京市,某军区医院内,一妇人站在床边悲哭不止,在她身旁同样红着眼眶的中年男人,长相与躺在床上的贺晏有七分的相似。
“好了,桂芳,别哭伤了眼睛。”
“我,我哪能不哭,小北后半辈子,可能就躺在这床上,醒不过来了。”
贺旌旗的眸中闪过痛色,妻子悲伤痛苦到不能自抑,他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短短两日内,贺旌旗的白发多了不少。
贺晏是他们最小的儿子,他前头的三个哥哥,已有人从军。
对于这个算得上是老来得子的小儿子,贺旌旗和林桂芳于他,比起先头的三个哥哥,是有点娇惯的。
林桂芳年轻的时候,也是参加过战斗的娘子军,建国后,她成了一名军医,主攻妇科。
从杀人,变成了接生幼儿的人。
他们夫妻二人,对贺晏,没要求他必须建功立业,只求他平平安安就好。
盖因贺晏是早产儿,幼时身体不好,小病不断。
可这孩子,谁能想到,越长大越有一股倔性,成年后考入了军校。
入伍后,更是哪里危险就去哪里,时时刻刻冲在一线战斗。
过了二十五岁,贺旌旗和林桂芳发愁他的婚事,也是想着,成了家,他有了挂念,能顾着点身体。
这盼着盼着的啊,一年年的,两口子都快放弃这倔驴会成家的可能了。
谁曾想,前些日子,贺晏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他处对象了,有喜欢的女同志,想和她结成革命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