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邹紫若只是想显摆自?己知道的多?,但是这样的行为,却真真正?正?地伤害到了从小地方往大城市过渡,本就唯唯诺诺的她。
看她怔然的表情,蒋俞白知道她这小脑瓜终于反应过来了,如释重负地呵笑一声:“现在明白了,以?后还跟她玩么?”
陶竹自?知理亏,乖里乖气地答:“以?后我就跟你玩。”你说的嘛,以?后你当我朋友。
车停在大门口有一会儿了,因为陶竹在想事所以?蒋俞白刚才没急着下车,这会儿动身,逗弄道:“我看你挺好?玩的。”
陶竹冲他略略略,背着书包欢快地跟在他身后,她校服外面套了件紫黑相间的厚毛衣,活像他的一个人形小书包。
“对了,俞白哥,我不缺零花钱,也没想找你要?零花钱。”陶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把上?次的误会说出?来,“我还有钱给你买礼物呢。”
至于为什么要?给他发票,陶竹说不明白,也就没细说。
这回蒋俞白倒没问,因为他都?把发票的事忘了,陶竹冷不丁提起来,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淡淡“哦”了一声。
冬天的花园没了喷泉和知了,常青植物散发着纯净和宁静的气息,笼罩在一高一矮的身影周围。
路灯斜斜地映着蒋俞白转笔的手,他手里那支笔的影子时长时短,陶竹对着那道影子,想到小时候常唱的歌。
她跑到前面,帮蒋俞白推开门,回头问:“你还记得吗?我以?前教你唱过一首歌。”
“什么?”
陶竹伸出?一根手指打节拍:“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
她边唱,蒋俞白边在玄关换鞋,把钢笔斜插进裤兜里。
他收了她选的礼物。
陶竹盯着钢笔露出?来的一点金边笔帽,背着书包开心地跑开,到小房间门口回头调侃:“你好?漂亮!”
蒋俞白:“……”什么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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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一过,期末考试和寒假接踵而来。
这个寒假陶竹没回繁春,只在过年的时候给爷爷奶奶打了电话。
高三学习忙,压力大,爷爷奶奶都?理解,就是心疼孙女,在电话里嘱咐她好?好?学习的同时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临挂电话的时候,奶奶忽然插了一句:“小桃儿啊,你最近在北京看见你爸了没有啊?他这次怎么快一个月没给家里打电话了,给他打电话也没打通。”
她在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王雪平在她旁边刷短视频,她确认王雪平没听见这句话,拿着手机出?去,绕到寂静的员工餐厅,关了门悄声跟奶奶说:“爸爸最近生意做得比较好?,太忙了,估计是忙忘了,等下次我提醒他给家里打电话。”
“哦,这样啊。”奶奶信了,“没事,不用打,忙就多?歇歇,我就是知道你们都?好?就行。”
挂了电话,陶竹抱着手机,仰头看着天边虚无缥缈的月亮,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高考也没几个月了,再?忍一忍吧,高考完王雪平会告诉她的。
这个假期陶竹学的更刻苦,没时间想别的,一套卷子一套卷子地做,枯燥生活中?唯一有变化的,是她和蒋禾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亲近了许多?。
蒋禾本就算是比较好?接触的人,更何况陶竹曾经?安慰过他一下午,他在心里自?然而然地把陶竹归做“自?己人”。而且他当初学习差的很,就佩服陶竹这样能踏实下来自?律学习的人。
假期陶竹唯一一次不是因为学习出?门,就是蒋禾带她出?去爬了一次山。
他堂而皇之说是为陶竹缓解压力,但由于他还带了他新的女朋友,陶竹怎么想都?觉得他这好?像是带了个免费拎包的小苦力出?来。
而且还是一个嘴巴很严实,半个字没提过他失恋痛哭的忠实小苦力。
雪白晶莹的香山,有雪有树,静静地躺在阳光下,确实称得上?解压和治愈。
陶竹深深吸气,不紧不慢地跟在情侣后面往上?爬,像寻宝一样找雪薄能露出?草绿色的地方,一不留神就落了他们大半截。
她追的费力,但蒋禾却爬的轻轻松松大气都?不喘,还能反复退回来接他女朋友。于是陶竹这时候才知道,跟蒋俞白深修金融和经?济方面的知识不同,蒋禾大学竟然学的是和他家里行业八竿子打不着的体育专业,怪不得体力这么好?。
在这天之前,陶竹本觉得他们兄弟两个长得不像的,但是仔细看蒋禾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神情和蒋俞白极为相似。
北风凛冽,陶竹在磅礴的山顶回头看他们,忽然觉得现在能说会笑,爱逗女朋友开心的蒋禾,或许也带着蒋俞白当年的影子。
但等他再?长大,他一样会变成现在的蒋俞白。
她俯瞰山巅,在山间泛起金色光辉的雪里描摹着蒋俞白的轮廓。
横跨物欲横流,垂眸看世间冷漠,如神明爱世人。
秘而不宣
高三下学期,紧迫的氛围平等地笼罩着高三的每一个班,学习时间显得尤为宝贵。
就算是过去最不爱学习的同学,也被这样?紧张的气氛感染,在?每一次考试中保持高度警觉。
每个人都很焦虑,就算是课间,笔下涂改的声音仍不绝于耳,一张张,一摞摞密密麻麻的笔记,见?证着每一个人的最后拼搏,没人敢懈怠,木质桌椅上坐着的像是一台台无情的学习机器。
他们不再有早操,连去食堂吃饭的脚步都比过去匆忙了许多,像陶竹这样?次次考试成绩都稳定的同学,在?这样?的时刻,成了班级最受欢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