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孩子,和那些已经被病魔折磨得双眼失去了神采的成年人到底不一样。
小孩的眼睛出神地望着前方,道:“好想好想出去啊。想出去晒晒太阳,踢球,玩滑滑梯,像个正常孩子一样上学。”
小孩子说到一半,剥了闻执给的那颗糖放进口中,陆意伸手拿过他剩下来的糖纸,顺手折了朵花。
他递到小孩子面前:“喏。”
小孩好奇地看着:“这是向日葵吗?”
陆意说:“是。”他除了纸飞机以外只会折向日葵,但是这纸太小了折不了纸飞机,所以只能选后者了。
“那向日葵为什么是白色的。”
自然是因为糖纸是白色的啊。
惨兮兮的白,跟这医院监狱似的墙似的——但是似乎不能这么和小孩子解释。
陆意一怔,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一旁的闻执已经接过了话:“因为医院里照不进阳光,所以向日葵就无法向阳而生。等你病好起来带着它一起出去,它就会染上阳光,变成烈阳的颜色。”
“是、是吗。原来是这样,谢谢哥哥。”小孩一愣,然后接过花,有些珍视地把它捧在了自己的掌心。
闻执拉起陆意:“走。”
陆意呆愣愣地被他拉走:“干什么去?”
“睡觉去。”
“大下午的睡什么觉啊,到时候晚上睡不着……”
“你晚上不去探探那条走廊?”
陆意一想也是,但他精神亢奋实在睡不着,只能对闻执说:“你睡吧。”
闻执往床上一躺,看见陆意还站在床边,眉头便一拧:“过来。”
陆意:“我不睡啊。”
“谁让你睡觉了?我让你躺在我旁边,免得到时候你又寻死觅活地要砸窗跳楼我拦不住。”
“……不用。”这话讲的,跟陆意是个珍惜物种似的。
闻执的语气重了重:“我让你过来!”
好了,闻大总裁发飙了,没有办法,陆意只能在闻执床边挨了半个屁股。
下一秒,他被一双手臂直接霸道地拐上了床:“死小孩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呢。现在好了,睡吧。”
宋闻执大概是真的困。
也是,都被自己折腾一个晚上没睡了,能不困吗?
陆意却清醒得很,他也不知怎么着,越想闭眼神智却越清醒。
他就这么被闻执搂着腰躺在床上发呆,直到黄毛推门走进,看见床上卷成一团的两人,眉头瞬间皱起:“有伤风化。”
“嘘。”陆意才懒得想风化不风化的事情。
不过两人这样,黄毛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林则故是年轻一辈接受能力比较强,觉得无所谓。
而食古不化的林沢川每次看到陆意和闻执,那头就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闻执睡了一整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又等来了一条消息:“老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