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被人顺着慧明大师或者顺着相国寺的方向查到洛司寒的身上。
阮南枝现在比洛司寒更担心他的身份暴露。
看到她眼里的关切,洛司寒眉眼温柔,语气却叫人无比安定道:“放心。”
说话间,他起身走到方宏屹的尸体前,没有半点迟疑,抬手就揭开了他的假面具,露出了那张跟慧明大师完全不一样的脸来。
那才是他舅舅方宏屹原本的面目。
他成为洛司寒一路成长至如今的镇北王,方宏屹当初算计谋害了慧明大师并取而代之,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将相国寺发展成了宁王残党的据点,而且初见规模。
仇恨早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变得偏执疯狂。
知道洛司寒不愿意参与到他的计划中来,他才将矛头对准了阮南枝。
到底念着那一丝的血脉亲情,洛司寒可以容许他在相国寺苟活,却不能容他将主意打到阮南枝的头上。
这是他的底线。
再见,舅舅。
也再见了,洛言初这个身份。
洛司寒最后再看了一眼方宏屹那陌生又熟悉的面容,便收起了假面具,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阮南枝默默地站在他身侧,等他处理完了,才要由着他牵着她的手离开,可却在提步的一瞬间,阮南枝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来。
月舞!
被她遗忘的月舞。
一想到之前月舞为了自己拼死拼活,结果自己因为洛司寒昏了头,却将月舞抛到了脑后,阮南枝一时间惭愧得很。
她连忙挣开洛司寒的手,就要转身去抱昏迷的月舞,结果一转头却对上了月舞那双放光的眼睛。
月舞虽然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都已经醒了,此时正一脸八卦的看向阮南枝和洛司寒。
在对上阮南枝的目光之后,月舞连忙抬手掩耳盗铃似的蒙着眼睛:“阮姑娘,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就好。”
阮南枝:“……”
既然没看见,捂什么眼睛?
此地无银三百两。
阮南枝忍不住转头看向洛司寒:“月舞不会是墨云走散的亲妹妹吧?”
洛司寒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哭笑不得。
洛司寒要去禹州,阮南枝回城,至于月舞,按照洛司寒的安排,会去城郊秘密据点先住下,替洛司寒联络剩下的只效忠于洛言初的旧部,然后带着他们隐姓埋名离开京城,彻底抹去洛言初曾在京城留下的痕迹。
三人本该分头行动。
可洛司寒还是不放心阮南枝,他戴着羊皮面具一路将阮南枝送到了最近驿站,租了马车,亲自将阮南枝送到了镇国公府的偏门,才打算悄悄离开。
阮南枝在跳下马车之前,将之前自己已经绣好的梅花帕子递给洛司寒。
“禹州有千里之遥,算时间,王爷到时候可能赶不及回来过生辰,就当是我提前给王爷送的生辰礼。”
说完,想到之前他作为洛言初的时候对她绣活儿的嘲讽,阮南枝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若王爷嫌弃,扔了便是。”
话音才落,却被洛司寒一把抓在怀里,并十分笃定道:“哪里的话,阮姑娘的绣活儿天下无双!”
这话夸得,阮南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刚要说他嘴甜,却听洛司寒一本正经道:“你看这,花是花,瓣是瓣的,简直栩栩如生。”
刚刚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阮南枝也琢磨过味儿来了。
这哪里是在夸她,这厮分明是在用洛言初那会儿的语气换着法儿地打趣她!
阮南枝正要恼,却听他突然轻笑一声:“甚得我心。”
末了,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花,也是人。”
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毫无征兆的闯入阮南枝的耳里。
阮南枝心跳骤然加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司寒一把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