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有月舞在,她脚下的步子虽快,但背着阮南枝的身子却很稳。
似是怕阮南枝害怕,月舞还小声安慰道:“阮姑娘别担心,我们很快出去,不会被人追上的。”
密道里实在太黑了,阮南枝从进了密道,甚至都已经感觉不到洛言初的存在。
不知道他已经远远地跑开了,还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不管他在不在,阮南枝都好奇问道:“你们经常这样逃命?”
闻言,月舞哈哈笑道:“小时候倒是经常跟着公子到处跑,但现在早就没有这样了。”
阮南枝循循善诱道:“小时候,你从小就跟在你家公子身边直到现在吗?”
听到这话,专心赶路的月舞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当然不是,这些年公子都……”
月舞的话才开了个头,阮南枝都竖起了耳朵听到最关键的地方,不曾想密道里突然传来洛言初淡淡一声:“月舞,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话音才落,阮南枝明显感觉到原本稳稳当当背着她的月舞身子一僵。
“公子恕罪,奴婢知道错了!”
月舞连忙惶恐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前面再没有声音传出,但月舞却已经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后面这一路,更是连半个字音都不敢发出。
被这十足的压迫感一激,就连阮南枝都不好再开口为难月舞了。
这密道不知道跑了多久,到底有多长。
阮南枝感觉自己提着一口气,几乎要背过气去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前面透出来的光亮。
洛言初已经打开了密道出口。
在黑暗中待久了,阮南枝才随着月舞走出,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适应,她就被月舞放到了一辆马车上。
洛言初就坐在她对面,阮南枝刚坐稳,月舞就攥紧了缰绳,催着马儿狂奔了出去。
跟之前绑走阮南枝的马车一样,这马车两边的窗户同样是被封住的,只有门帘子能打开,但这会儿已经被压下了,连点缝隙都没露出,阮南枝甚至都不知道她这是又被带去了哪里。
比起她的紧张,坐在她对面的洛言初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从容模样。
跑了这一路,哪怕是被月舞背在背上的阮南枝,袖子上都难免蹭到密道里的土渣,而他如雪的白衣上竟然纤尘不染。
许是感应到了阮南枝的目光,洛言初突然转头看向阮南枝,眉眼带笑道:“阮姑娘,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
阮南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问出来让她思考了这一路的话。
“你当初安排秦素衣进姜家,到底在图谋什么?”
以秦素衣那般容貌和身手,怎么可能真的屈身于姜时宴。
而且,上一世秦素衣是进了宫,目标直指顺庆帝。
阮南枝实在想不通,姜时宴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去谋划的。
洛言初懒洋洋地靠在侧壁,一手撑在软枕上,一手托着腮,那般悠闲从容的样子,就好似出来游玩散心似的,哪里有半点儿奔逃的迹象。
他的黑眸里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看向阮南枝:“你猜。”
又是这句!
她若是能猜到还用问他!
有那么一瞬,阮南枝差点儿没忍住要一脚将他踹下去的冲动。
但她也知道,踹不了也踹不动。
可能还没等她抬腿,他就已经轻松化解,就像那竹篮一样,最后倒是她自取其辱。
从未如此憋屈的阮南枝再不想看到这样一张狐狸面具在眼前晃,她索性转过了头去。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她突然听到了马车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什么人,停一下!”
一声呵斥突然响起。
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阮南枝差点儿喜极而泣。
原本已经绝望的心里陡然生出无限希望。
是她的长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