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虽然这样说着,但阮南枝若是真信了她的话才是傻子。
她都敢当着阮南枝的面,毫不掩饰她和春风楼与这里密切的关系,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关心并希望阮南枝能脱险的。
若阮南枝脱险,她必然第一个遭殃。
念及此,阮南枝突然想到,在阮家做法事的那一日,在那群和尚来她院子之前,秦素衣也来找过她。
但阮南枝知道她来没好事,懒得花心思去应付她,才叫春桃挡了回去,结果后脚那群高僧来了,阮南枝随后就出了事。
在当时,秦素衣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不等阮南枝细想,秦素衣提步要往里走,一根筋的月舞却抬手拦住,继续道:“素衣姑娘,公子有令,奴婢不知道罗大夫他们是如何放你上来的,但你若再上前一步,奴婢就不客气了。”
秦素衣笑了笑,手腕一转,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枚令牌来:“巧了,我也是奉公子之令同阮姑娘叙旧的。”
月舞仔细看了看那令牌,确定真假之后,她脚下的步子依然没有让开分毫,并皱眉道:“令牌是真的,但绝对不可能是公子派你来的,因为公子吩咐奴婢,任何人不得靠近阮姑娘。”
说着,月舞一抬手,直接从腰际抽出一柄软剑横亘在秦素衣面前,“公子还说过,尤其是素衣姑娘。”
说起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月舞的语气都加重了几分。
软剑的寒芒照在秦素衣那张妖娆的桃花眼上,她不但没有半分避让,眼底的笑意都加深了几分。
“不见就不见呗,月舞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咱们好歹是自家人,都是为了公子做事,为了公子好。”
闻言,月舞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道:“虽然是一家人,但奴婢看你未必是在替公子着想,你到底听令于谁,你自己心里应该比奴婢更清司!”
作为旁观者的阮南枝听得咂舌。
怎么,他们这群人还起了内讧呢?
这股势力看来未必只听令于洛言初一人,可他都是宁王之子了,还能有谁的身份能压得过他去?
阮南枝正想着,却见秦素衣笑了笑。
面对月舞毫不留情的训斥,她也半点儿不恼,扭着水蛇腰,转身就要走。
然而,却在她转身,月舞刚刚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她猛地一抬袖子,从袖口处射出一枚暗器直朝着月舞提剑的手腕。
同时朝月舞洒过来的,还有一把迷香。
饶是月舞反应够快,但却还是比瞬间四散开来的迷香慢了半步,那枚暗器也几乎擦着月舞的袖口过去。
阮南枝只看到了一道鲜红随即自月舞的袖子上浮现。
“秦素衣!你敢算计我!”
月舞沉着脸,提剑就要迎上去,秦素衣的反应也不慢,她脚腕一转,一个灵活的闪避,就躲开了月舞这一剑,然后翻身直朝阮南枝掠来。
她人还没到,另外一只手已经朝阮南枝甩来。
这个动作,就跟她刚刚向月舞打出暗器的动作一模一样。
跟阮南枝预料的差不多,她这是想要阮南枝的命!
阮南枝都还没有看清司那暗器,就急忙往后退去。
换做平时,这点儿暗器阮南枝都不会放在眼里,轻松就能避开。
但那是平时,现在的她根本就提不起轻功闪避。
不过还好她刚刚看到苗头不对就已经站起身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这才险险地避开这一击。
叮!
一枚六角梭狠狠没入阮南枝刚刚所站立的位置。
阮南枝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都不敢想被那东西扎上会被削掉多少皮肉。
但凡她晚了半步,这会儿必定血溅当场。
看到这一幕,月舞惊呼道:“阮姑娘小心!”
眼看着秦素衣再一次准备抬手,月舞急了,她一咬牙,直接用剑刃划破自己的掌心,那钻心的疼痛帮她换回了些许理智,她脚尖一点,直接提剑朝秦素衣的后心刺来。
秦素衣为了自保,只能先放弃对阮南枝的刺杀,回身应对月舞。
秦素衣的身手也算干脆利落,但比起月舞来还是差了一截,但偏偏月舞中了些许迷香,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不少,一时间两人竟然打得难分上下。
趁着她们两人打得正激烈的时候,阮南枝已经不动声色地避让到了楼梯口,然后提步就顺着楼梯朝三楼跑去。